> “您说什么呢,今儿可是高兴日子。”苏小杏弯了弯眼,甜笑道,“您不就是怨我不给您喝酒嘛。得,您喝不了,还有我陪伯伯们喝呢,您别瞧着眼馋才好。”
她说着将杯子举起来,虚敬了一圈:“谢谢在座的叔叔伯伯们参加我爹的生辰,杏儿敬你们一杯。”
她可不是忸怩的闺阁小姐,既说要喝,举杯仰脖,一口就懑了。看的一圈人直拍桌叫好。
他们武将,就喜欢这爽利劲儿!
就是施蒙都有些惊诧了,他这儿媳妇,胆子变大了啊。
恰是席间的气氛转好,正是热闹的时候。另一个丫鬟红袖急匆匆地走过来,附耳和苏小杏说了几句。苏小杏点头,又是一番巧话说了,方悄然退下。
“人安排在哪儿了?”她边走边问。
“怎么安排啊!”红袖额上冒汗,“瞧着柔柔弱弱的,性子泼的很!守在院子里不撒手,怎么说都不肯挪步。她说要是少奶奶做了不主,大不了让这一屋子的人给她做主。她怕什么!”
这就是不怕闹大的意思了。
小杏咕哝:“施北这个混账东西。”让她一来就要收拾这么多事儿,应接不暇。
“啊?少奶奶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去通知二少爷。没的我们在前面给他做脸,他在后面不要脸。”
“……”红袖呆了。
二少爷……不要脸……?她、她没听错吧。
“还不快去!”
“是……是,奴婢这就去!”
院子里有不少过路的仆从指指点点,当中站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她穿着桃粉的衫子,上头开了朵并蒂莲,下穿了葱花绿的百褶裙,行止间裙摆微袅,身姿娉婷。
她见苏小杏走出来,眼波流转,一缕眼风儿随莺啼般的脆声而至:“奴家给苏姐姐问安了。”
“有什么事说吧,我给你做主。”
那女子顿时面带喜色:“果真?”没想到施二少爷娶的这女人是个面团性子,简简单单地威胁一句就肯让她进门。这可比那些高门大宅里的母老虎好拿捏多了。
她生怕苏小杏下一句就反悔,忙不迭道:“奴家名唤妩儿,是含香阁的花魁。一周前施二少爷与奴家温存时曾许了奴家赎身之诺,说是会迎奴家进门。奴家知道二少爷家中已经有了娇妻,甘愿做小,服侍二少爷和少奶奶。”她面带娇羞,眼中含情,脉脉相诉。
这要是原主听了,不吐一缸血都是好的。
“那你等着二少爷去赎你就是了,急忙忙地跑来施府做什么。”苏小杏面无表情。
男人温存的时候说的能有几句实话,也就是贪欢愉多哄几句罢了。想必这个妩儿也是知道的,这才趁着施府开宴,赶忙送上了门。
要是不想闹的太难看,那办法就是收了她。
寻花问柳很寻常,当官的更是难免。但是闹到明面上,还是于官威有碍,所以一般人都会在私底下安抚完事。
妩儿自然知道她话里的嘲笑,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跑都跑来了,她又不是脸皮儿薄的人!这话回不了,不回就是了。
她眼睛一眨,抛了个媚眼儿道:“少奶奶这是不愿妩儿进门了?”
“给我一个让你进门的理由。”
妩儿含羞低头,白颈儿曲如天鹅项,声也愈娇:“二少爷和妩儿两情相悦,妩儿想一辈子陪在二少爷身边。”
“哗”一众仆从喧哗起来。不是猜疑事实真相,就是骂她不要脸。
少奶奶为人和善,怎么能轻易让这个无耻的女人欺负了去!他们先收拾了她再说!
这样一片嘈杂的声音中,有娇脆地嗓音蓦然地响起,语意调笑:“这年头的真爱,值几个钱?”
众人转头一看,竟然是一直冷着脸儿的少奶奶。此刻但见她黛眉轻弯,红唇勾笑,那俏丽的面容不输这个妩儿啊媚儿多少。
啊呸呸呸,怎么能把少奶奶和一个贱/人作比较呢!
妩儿怔了怔,好像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么个问题。一般提到两情相悦,真心相爱,这些个正室,不是早该气厥过去了么?或者是哭天抹泪,或者是挥棍棒地打下来。
她就没见过这么从容自若的。
“哦,我知道了。”苏小杏见她怔愣不语,仿佛参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下颚轻扬补充道,“别人我就算不出了,妩儿姑娘的真爱,想必该有三十两银子可换罢?”
奴仆们不解,那个名为妩儿的女子却登时青了脸色。
三十两银子,可买花魁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查不到青女一夜到底卖多少银子嘛……小宴说唐朝是按铜板算的。
唔,反正已经很架空了,我就欢快地乱来啦(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