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康雍时代】

的康熙帝准备第三次亲征噶尔丹了——照样是带上除了太子之外，所有能带上的儿子们。太子仍然留在京中代君监国，但是这一次显然不是去年二次亲征期间，那么单纯的监国了。

    顶着二月寒风就要出发的大军几乎是斗志满满的，经过这几年三番两次的攻打，噶尔丹的恢复速度远远抵不上战乱的折损。

    胤禛临行前特地嘱咐了沈惜：“这回乖乖给哥哥写信。”

    沈惜点头，顺带用手挥开了对方想要摸到自己脑袋上的大手：“四哥你别再摸我头了好么，男人的头哪能让人随便摸的啊！”

    岱山站在后面没出息地笑了，却让自家主子爷狠狠瞪了一眼。

    “你上回泡温泉泡的乏了，可是让岱山抱着你回去的？”提起了去年泡温泉的事儿，胤禛免不了又想到了水里的那一幕。那只小手擦过自己小腹的触感，让一向自持的四阿哥莫名的懵了一下子。

    还说自己是男人呢，半大孩子一个。

    这两年沈惜长得尤其快，康熙叫人给他做了新的弓箭，等待到骑射院去练习的时候，果然是适合自己这个时期用的。

    胤祥如今虚岁十三岁了，庶妃章佳氏身子不好，德妃乌雅氏得了康熙的意思，准备在来年的秀女大选里给他挑个把人。

    如今偌大的骑射院就只有三个阿哥用着——十二阿哥胤祹，十三阿哥胤祥再加上十四阿哥胤禵。

    沈惜甚至没有办法想象，这样一个大的院子，那些年岁相近的哥哥们一起在这里练习的场面。毕竟现在的骑射院真的是空荡荡的，箭矢划破空气飞向箭靶的声音实在是太清晰。

    胤祹自小养在苏麻喇姑处，一声的檀香味在众皇子中也是别具一格的。整个人都显得与世无争，淡然得简直要被忽略。

    他额娘是万琉哈氏，内管领包衣出身。至今还是庶妃，从康熙二十年间入宫到二十四年生下皇十二子，从来得到过册封。但是却没有像章佳氏那样，至少在皇帝面前还是有些存在感的。

    万琉哈氏在儿子打包给苏麻喇姑抚养之后，就好像完全真空了。

    倒说不上万琉哈氏是不是个好脾气的，至少她的儿子十二阿哥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脾气。

    胤祥与沈惜也爱和他一起玩儿，十三四岁的男孩子这个岁数，哪个不是皮得不停。但是胤祹还真的不同——哪怕是胤祥和沈惜闹到要飞起，他也能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

    “十四弟，这刀太过锋利，还是让十二哥来吧。”

    “十三弟，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虽然天气不错，还是容易着凉呢。”

    “……”

    现在沈惜一点都不怀疑，胤祹是苏麻喇姑养大的了。

    练了一个下午的骑射，结束今天一天的课业之后，回到阿哥所的第一件事情依旧是沐浴。胤祥照例跟着他一块儿洗澡，两个半大的小子如今没办法缩到一个浴桶里洗澡了，只好两个浴桶并列着。

    “十四弟，你看哥的臂膀，是不是有点样子了？”

    胤祥抬起他的胳膊，用力挤出一块肌肉来，辫子搭在另一边肩膀上。

    沈惜看着胤祥，半晌没说话，好一会才伸出手掐了掐他手臂上的肉：“噢，还行。”

    傻哥哥果然乐呵呵地笑了，捞起帕子，隔着一个浴桶在沈惜的背上擦了两把。诶，好兄弟就是应该这样！又看了一眼胤禵白晃晃的脖子上挂着的紫檀木串珠，他若是再长大一些，这串珠子再带在脖子上也不再合适了。

    清军从二月末出发，三月至宁夏督师，皇长子胤禔随行。而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噶尔丹众部散亡殆尽，穷困自尽——断断续续的三次征战终于落下帷幕。

    但是班师回朝的康熙却是带着心事的。

    他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如今羽翼未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皇父坐着的这个位置了吗？

    眷爱渐替的太子终究是选择了让自己离圣心更远的那条路。皇长子胤禔却是春风得意——去年他的嫡妻伊尔根觉罗氏终于为他生下了嫡子，如今已经是一岁有余。

    而这次噶尔丹战事彻底平息，势必要封赏各位皇子阿哥的。心事尽了，老对头太子的小日子过得不大如意，这让胤祉的心情更加好了。

    胤禛回到阿哥所，随即吩咐苏培盛协助福晋，重新整理府库账目等。

    自己则是握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梨木盒子，朝着书房走去。

    “四哥亲启：……”

    一共是四封信，都是胤禵手写。但是胤禛知道，这个数已经是他家小十四能送来的信件的极限了——要知道，在这出征在外的两个月里，胤禵给康熙写的信一共才不到十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