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们心有戚戚的互相打量,心说到底是哪个人又要倒霉了?
“吱嘎……”外面的一扇铁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年青的军官,正是丁野麾下最为严肃认真的薛贵。
如今的薛贵再也不是凉州大营里那个带着一丝羞怯的小兵,他身穿一件火红色的蟒袍,赫然已经是锦衣卫中的从六品校尉。
“来人啊,把桑金瓜带出来!”薛贵淡淡的道,话语之中带着一丝威严。
“遵命!”几个锦衣卫如狼似虎的打开囚牢,将莫名其妙的桑金瓜拎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桑金瓜吓的魂飞魄散,他才刚刚有了一线求生的希望,如今却又好似堕入了万丈深渊一般!
就连桑雄天也变了脸色,他冲到窗口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要把我儿子带到什么地方去?”
“我们有必要回答你吗?”一个锦衣卫啐了一口道,“你们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侯呢?我告诉你们,现在你们只是大牢里关押的囚犯,是造反的逆贼!”
“放肆,你们的长官在什么地方,我要跟他说话!”桑雄天喝道。他虽然身在囫囵,却依然带着几分官威。
“你要跟我说什么?”薛贵走了过来。
“我是忠勇伯桑雄天,那是我的儿子桑金瓜,下一代的忠勇伯。你们如果聪明的话,应该知道桑家并非无根之木,外面还有很多故旧亲朋!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桑雄天沉声道。
“忠勇伯你是在威胁我吗?”薛贵阴恻恻的笑起来,“你的所谓故旧亲朋都是些什么人啊,要不要说来听听?我可知道朝廷近来还在抓捕乱党呢,如果忠勇伯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或许可以将功折罪也说不定呢!”
“你!”桑雄天怒极,他可没想到眼前的青年如此不通人情,难道他真的以为桑家这一次就要彻底垮台吗?
“忠勇伯,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阶下囚,你们桑家的案子也全都交给我们锦衣卫来审理了。是生是死,都掌握在我们手中,所以你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薛贵冷冷的道。
“锦衣卫……我要见指挥使!”桑雄天道。
“不好意思,指挥使大人可没空亲自审理你们。现在你们桑家的案子是冬营的统领丁野大人过问!”薛贵笑着说出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丁野!”桑雄天惊呆了。
“丁野!”桑金瓜只觉得浑身一软,屎尿一起喷了出来。
这一刻,他们似乎听见了死神在霍霍的磨刀,似乎看见他们桑家一百多口人蹒跚走向午门的队伍,似乎看见了鲜血涂满的大街!
无论桑金瓜如何的哀嚎如何的反抗,四个锦衣卫不由分说的将他拖了出去。桑雄天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带走,却是无能为力。
“放开他!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桑雄天大声吼道,他也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
“哦?”薛贵本来一只脚都已经迈出去了,听到这话又退了回来。
“快放了我儿子,不然我就撞死在这里!”桑雄天有了一线希望,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我死了,看你们怎么交代!”
“哈哈哈!”薛贵放声大笑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来人啊,帮忠勇伯一把!”
几个锦衣卫面带坏笑的冲进了桑雄天的牢房。
“你们要做什么?”方才还要撞死的桑雄天意识到一些不对劲,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惊恐的叫道。
“你不是想死吗,我们是来帮忙的。”锦衣卫们狞笑着抓住桑雄天的四肢,将他高高的抬了起来。
“放开我!”桑雄天只觉得浑身发凉,他只是说说罢了,并不是真的想死啊!
薛贵的身影出现在牢房门口,面带微笑看了桑雄天一眼:“忠勇伯,你打算死到什么程度?我觉得为了表现出你的节烈,还是脑浆迸裂比较好!”
“你胡说什么!”桑雄天惊呼道。
“动手!”薛贵一挥手。
几个锦衣卫一起用力,将桑雄天狠狠撞向牢房的墙壁。桑雄天发出一声惊叫,眼前一黑居然昏了过去。
“大人,他昏了……”锦衣卫们当然不会真的弄死桑雄天,他的脑袋距离墙壁还有两寸的距离便停了下来。
薛贵鄙夷的瞄了一眼道:“把他丢下来吧,我看他不会再想要去死了。”
桑雄天当然不会再想去死了,可桑金瓜很想死,因为对他而言活着比死还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