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时有些懵,还真想不起有设么事要与徐襄说的……略思索了片刻,她笑着道:“是了,我明天要进宫请脉,出宫后,要去师傅家一趟……”
话没说完,就看见徐襄黑了脸,江夏也就住了口。看这样子,她说的好像不对?那么,还有什么事要跟他说的?
想了一回,着实想不起来,江夏索性耍赖,靠在徐襄怀里,嘟着嘴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嘛,这么问……难道是在提醒我‘一孕傻三年’嘛!”
徐襄愣了,下意识地抱紧靠过来的妻子,好一会儿才笑出来:“从哪儿听来的胡话!哪有那么说的,只听说‘为母则强’……”
他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顿住之后,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来。
为母则强呵……
为人母者,为了孩儿,就会变得强悍、强韧、充满勇气。但是,他的母亲,却丝毫不顾及儿子的感受,甚至不理会儿子的声誉和前程……
江夏笑嘻嘻听着,突然徐襄不说话了,她也没觉得异常,反而庆幸自己耍赖混过了一个问题。只是,她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忘了呢?好像没有啊?
哎,对了……她仍旧靠在徐襄怀里,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道:“两位表姑娘按在你内书房旁的院子里了。我给你另外收拾一间书房吧!”
江夏这话看似是询问和商量,却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这让徐襄的心里好受了许多,也熨帖了许多。
他俯首,将脸贴在她的脸上,蹭了蹭,拥紧她,暗暗叹了口气。
他的妻子很好,很好。受了那许多委屈,却仍旧信他、爱他……真好!
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闷气道:“西屋里就很好,哪用另外收拾去!”
西屋是江夏自用的书房,放着她的医书、账本、骨骼经络图、针灸铜人……还有好些个小玩意儿、小零嘴儿……
其他地方的零碎玩意儿差不多都收了,却只留了这间屋子,保持着她最舒服的模样。她喜欢看会儿账本,或者看着医书吃一点小零嘴。或者累了,就招呼丫头们下盘跳棋……
江夏愕然,微微张着嘴愣了片刻,方道:“我常常要打算盘,怕会吵到你……”
徐襄抱着江夏的手挪了挪,似乎换了个更舒服的抱姿,然后又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漫不经心道:“爷不嫌弃你!”
江夏愣住,然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他不嫌弃?姐姐嫌弃行不行?
下意识地,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两个人共用一个书房场景来——
他在那边专心致志地处理公务,她怎么能够放松着磕松子?玩跳棋?偶尔,还会带着丫头们烤两块地瓜、烧一捧花生……来了灵感,还会捣鼓捣鼓药方子,折腾折腾香露、胭脂膏子。那捣碎、研磨、搅拌,稀里哗啦、乒乒乓乓……
她都能够想象那个场景……徐襄还想安安安静静处理公务,看书?
他一定会恨不能杀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