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姑娘为救尹砚这个蠢蛋,可算是煞费苦心。那盐水茶不把牙齿染黄就不错了,还美白呢。
此时,面对郁亲王似怒非怒的表情和言语,她除了卖萌还能干什么?
唯一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而且要转入正规话题,显得特别正式:“王爷,您今天是否带人来给鞋子的码子大小尺寸?”这话,问的是存南郡王。
存南郡王笑道:“正是!除此之外,郁亲王府里也要做鞋,这单生意你到底做是不做?”
花花姑娘瞅见郁亲王端坐上首,只觉对方顿时闪成了个金娃娃,不由得脸上笑开花:“做,当然要做。”
存南郡王故作严肃道:“小……咳……花花姑娘,我是担心你人手不够。”
花花姑娘一副童叟无欺的样儿:“这就不劳王爷大人操心了。不如我们签订合约,若是违约做不出来,我自当奉上双倍罚金。”
郁亲王见那两人谈生意,谈得煞是欢畅。却是心中涌动着一种酸楚,无法释怀。
那样的妙龄女子,风里雨里要挑起这样一个大家,谈何容易?
在某一刻,他看见她笑颜如花,时而又呆呆笨笨,他就忍不住想要将她接进府中,娶回家中……再也不要算计她……
他忽然心虚,想象着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会是如何惨淡的场面。
或许仍会是这样,行礼,问安,低头垂目,却是再也不会跟他笑了。
有一种悲沧和苍凉,在他胸口蔓延得钝痛。
最近常常如此。
他从怀里拿出三百两银票来,亲自起身,递过去:“这是定金,我要做全府上下四季的鞋子,多退少补,有没有问题?”
她没有立即去接,只是傻傻看着他手里的银票,然后又抬起头来,看他的脸。末了,她的脸上染起了客气又疏离的某种微笑,那种笑容像是一张脸壳:“对不起,王爷大人,我现在不能接您的订单。我的人手忙不过来……”
“你刚刚才说忙得过来。”郁亲王的胸口更闷了。他其实每次来,都会带着一肚子闷气走。可他还是忍不住要来,以众多非来不可的借口,一次一次徘徊在她的周围。
花花姑娘垂头耷脑,气息微弱,仿似刚才挨了顿打似的:“我是跟存南郡王开玩笑呢……其实,我初到京都,哪里来那么多的人手干活儿?再说了,还有一部分人,要赶制皇后娘娘的订单,都是年节要用的。真的,忙不过来……”
郁亲王将那银票“啪”一声拍在桌子上:“那不用约定交货日期,等你忙过了,一批一批赶制,这总可以吧?”
花花姑娘眼睛一闭,心一横,脆声道:“还是不行。也许我没有钱在京都立足,根本做不出鞋子来,到那时,我就带着娘亲回千罗。”
郁亲王气得七窍生烟:“为什么你能做他郡王府的鞋子,就不能做我亲王府的鞋子?”
存南郡王偷眼瞄郁亲王,只感觉大祸临头。他这亲王哥哥已是对他多年不发火,今次为个鞋子的事,居然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