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情。”
“这还是隔房的呢。”冷不丁的,邢氏又给一句话坏了气氛,“珠哥儿也是的,也不晓得伸手抱抱自己兄弟。”
“伯娘说笑了。”贾珠面上一冷,“珠儿自个儿还是个孩子。若是气力不足,让琏儿给摔着了,这才是天大的罪过。”
口边上的话被堵了回去,邢氏眼珠子那么一转,张口又道:“珠儿自个儿都还是个孩子,弟妹还得顾着元春。我们琏儿可是给弟妹添了大|麻|烦。他人小,不知事,这会子我也只能跟上。不然心里委实是放不下的呀。”
王氏脸上显然是不太高兴了。邢氏平日里怎么同她阴阳怪气的,她都可以不深计较。毕竟两人之间是妯娌关系,有什么她可以自己撕回去。可邢氏话里带着贾珠就是犯了王氏的大忌讳了。
王氏僵着脸,语气里全是冷冰冰的味道:“大嫂要去,弟妹自然是不得拦着的。只是这行程都安排好了,就怕误了时辰,到时候佛祖怪罪。还请大嫂自个儿好生准备着,咱们这儿可是过时不候的。”
只不过邢氏哪里懂得这样的察言观色。她倒是兴冲冲的:“误不了,误不了。我这就去换身衣服,反正就是个去去就回的事儿,也用不着带些什么。”说着她就要带着自个儿的配房同贾母告退。
这些年来,也算是憋坏了邢氏。这家里的交际轮不到她,寻常的游玩事故也有限。她娘家又远,又不像王氏一般能拿得出手去应酬。因而邢氏出门的机会委实是少。这不扒这个出门透气的机会,她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么。
“你何苦同她认这个真。”贾母如此对王氏说,“反正她就是个烧糊了的卷子,上不了台面,就由着她吧。别给咱们家丢人就成。”贾母又让人开箱取了三百两银子:“这个你带上吧。让人供在佛前,算是让几个孩子给佛祖添上点子香油钱。”
就算是贾母取了银子,又开口说了话。按道理说,王氏在心里就应该抹平了这档子事儿,不再同邢氏计较。可王氏又哪里又那样的宽怀大量,就是出了门,准备上了马车,嘴里还不太甘愿:“既是知道她是个烧糊了的卷子,府里又怕丢人现眼,那何苦放她出来。这不是找麻烦么!”
这会子下人自然不会触王氏的霉头。只有小小年纪的贾琏歪着脑袋:“二婶,什么是丢人现眼?”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清澈的眼睛里全然是一派的天真无邪。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家里的孩子逮了个正着,王氏面上一红。旋即她又哈哈笑了起来:“好琏儿,到二婶这儿来。”她一手牵着贾琏,一手牵着元春带着镯儿和其他贴身丫鬟上了车。
车外的人把王氏和贾琏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王氏对着贾琏说:“琏儿平日里可爱吃点心?”
听着点心,贾琏不由自主的露出一脸小馋猫的模样。他伸手咬了咬手指头,被元春一手打了下来。
元春话少,半天只来了一个字:“脏!”
“做姐姐的可不能欺负弟弟。”王氏拿帕子擦了擦贾琏的手,“这卷子呀,也是点心的一种。烧糊了的如何能入口呢。所以这烧糊了的卷子,既没有看相,也没有吃相。平日里做点心,我们都不吃的,如何能拿出来待客。要是被人看见了,岂不是丢了一家子的脸面么。”
至于王氏的亲儿子贾珠。他看着自己娘亲带着弟弟妹妹上车的身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因为这车子可再坐不下一个他了。
贾珠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嘻嘻哈哈的笑着,毕竟这跟着主子一起出去游玩的机会,对她们来说也算是少。你推为一下,我搡你一下,贾珠身边的大丫鬟描轴站出来对贾珠打趣儿说:“恭喜哥儿,贺喜哥儿。如今在太太眼里,哥儿可是大人了。”
“可不是,已经是大人了。”贾珠似乎是在回复着描轴的话,但他低垂的神色似乎又昭示着,他心里还盘算着其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