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家祖父那般,只求空挂个爵位头衔就好,置于这朝中的党争却是断然不能参与为妙。
避不开朝中乱象,还是得学祖父只做纯臣,想到这里突然山过一个念头。忙不迭抬头转向正屋所在,挑了挑眉:“我倒是觉得如今娶了这位,或许才是上佳之选。这小丫头能有这般的能耐,任谁都难以置信,如今我更要将其护得严严实实。”
顿了一顿,方才轻啜了口茶:“明面上我这般整日无所事事,又娶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落魄千金,只怕更让高高在上的晋王愈发瞧不上眼了。如此一来,我们在南面行事也就更安稳些,至于端王那里倒是无须担忧,毕竟光雾观中设局之事,那位多少猜出幕后主使。”
只见叶师爷闻言颔首,再度望了一眼京城方向,才压低了三分音量接口道:“单靠我们这里凑集银两怕是不足应对,而且少主本就有心事后慢慢抽身而出,自是不必太过耀眼。”
“如今唯一担心的是,之前答应了助郑氏兄妹几个,重新夺回大房所有,只怕会引得那位的注意。”反复思量了许久,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与少主知晓。
“先生是担心在那位看来,此番行事会坏了他的大事?”不待那旁点头应到,单晏已是轻叩两下桌面,不紧不慢补了一句:“如此才是最好,一来,我若能就此断了国公府的财源,就等同于断了晋王的一条臂膀;二来,自是为了让端王深信此番出手,其中更多是因为我的恼羞成怒。”
“少主考虑周详,如此日后想要抽身而出,便容易许多。若说性子急燥怕是无人会信,但恼羞成怒这一说法,却是无可厚非,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少主这般的身份。”
自己身边这两个幕僚都是一点就通的,见其明白了此举的深意所在,不禁继续言道:“有此把柄被他旗下另外几人拿捏着,才好方便我日后请辞之说,指不定还是关键所在,也是未尝可知。”
“而且他若能成事,郑家兄妹几个也断不会被二房累及,所以也是不可不行!”说到这里,又慎重其事压低几分音量:“不说此前这小丫头就帮村过我几回,连同此番送到的及时雨,更是没有将他们陷于危险之中的道理!”
起身取出了那份虽不完全,虽已十分难得内城舆图,直接拿出其中一幅,便径自撤了桌上的茶具,铺展开来:“先生可能看出这画作之中的玄机所在?”
“这是……内城的!”才刚起了口,便不敢高声惊呼出口,只是莫名激动地来回摩擦了几下图稿,方才轻声感叹:“多少年了,苦寻不到如此一位既胆大心细,又懂这门技艺之人,不想再度南下少主却有幸得了这一助力。”
却被当场拦下,就见这旁的苦笑不已:“哪里是我寻到的,反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顺势便已眼神提醒到那旁的叶师爷,再说这位本就是通透之人,才听少主一句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已是感觉到了什么。
下一刻就见少主望郑家二小姐所居之处,更是惊得张大了嘴,许久才合上:“怎么可能,就算他们一心夺回自家产业,又哪来的本事寻到这么一位!”
“所以,才要将其护得严严实实,如此大能耐又怎可让外人获悉分毫。只要她仍是世人所知的无知乡间丫头,才更容易安然度日,不是?正因如此,我才要尽快悄悄走一趟京城!”
“此刻怕是……。”
“及早将此事告知端王,也是利大于弊,一旦等国公府中的财源不断流入晋王之手,便是后患无穷,还可显得我心情急切,愈发是急于求成不是?”
就在当日与叶师爷说定此事后的第三天,单晏便已领着王家兄弟俩悄然回京了。而当他京郊秘密见过了端王后,说明了突然返回的缘由,隔日便改换了装扮同郑家三爷会面之后,居然当场就报出了昔日故友的小字。
“如意!”原来,郑氏兄弟都安家谱排了个清字在其中,而他郑清如名字中又刚好带了如字,便被家人取了个如意的小名。说来当初几次与单晏擦肩而过,都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哪里来得及细细打量。
此后,听了他胞妹的提醒,才颇为有心反复回想这位昔日的旧友故人,却不想当面坐定之后,脑中居然闪过了种种过往。看来那游方的道人不曾诓骗自己,当年那次落水后遗落的记忆,并非是永远无法复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