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书信刚瞧了两行,忙又停了下来。用力揉了揉有些发紧的额头,不禁心中一凛。该不会对京中那位仍念念不忘,所以才更不愿让其看笑话,若说自己成亲不过半年,就传出了不好的消息,实在是让人失望之极!
心中有些一想,人更是警醒了一大半。不能够?就算在之前每每有求于我时,也都是留有余地,就可知不是个毫无心计的。只是那时的自己太过自信,又不曾料到已是日落西山的国公府,还有这般的雄心壮志,势要借着女儿更进一步。
更令人难以预料的是,还有先前被世人视作,无知乡下丫头的郑家二小姐,不但性子十分爽利,而且还着不俗的谈吐。只是一切被其隐藏地太深,不为外人道罢了。
而今日酒楼里猛然撞见的情形,但凡是个男人,就会忍不住怒火中烧,所以自己也不过是因为事发突然,一时不及细想罢了。
就在他默默安慰自己之际,另一边得了消息,回转内院的婍姐儿刚一重新落座,就忍不住轻笑一声:“难怪刚才酒楼里,我就觉得被人狠狠剜了两眼,原来这位如今已经到了渲州。”
“谁到了渲州?”
“刚才那两个侍卫,难道是那位的心腹之人?”同样两人出口追问,一旁的小八却是云里雾里,半点没瞧出关联来,而身边的小七已是想到了关键所在。
“小八,平日里瞧着你功课不差,怎么一遇上突发之事,反应却是这般的迟钝。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位郡王长子呗,刚才前院里来的两位,可都是那人的心腹。自打认识之初起,在那位的左右就从未离开过,所以有他们在地方,那位又岂会离得太远?”
轻啜了一口茶,继续分析起来:“只怕日后减了一半的银子,也是以为之前不曾见过你们俩,所以错看成……。”
此话已是无须解释,这回就连十一岁的小八,也忍不住梗着脖子冷笑了起来:“把小爷我看成什么人了?有见过这么通身气度的小白脸吗?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却不想,这旁的婍姐儿不禁毫无怒气,反倒轻笑着点了点头:“我家小八说的没错,那人就是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主。没瞧见,被二房那才貌双全的耍得团团转?”
“刚好借口他克扣一半的银子,咱们回山庄住了,索性再给他省下一笔租子,才是再好不过的。”对小兄弟俩眨了眨眼,不紧不慢又补了一句:“明日就打发了外院那一家四口,寻了那两个侍卫,刚好这身契就在他们家主子手里,咱们也省了一笔月钱,更能轻松上路!”
“姐姐是打算将错就错,索性早早断了和那头的联系!”此刻小兄弟两个,显然已是都明白了婍姐儿此言之意。对视了一眼后,就听得那旁的小八,抢先一句接过了话锋。
再看这旁之人,亦是毫无异色:“怎么不能?受了此等的不白之冤,还不能叫我任性一回?当初就曾想过,要是哪日被逼急了,就寻三具女尸来,布个大火焚毁后的样子,直接销声匿迹了事。眼下可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将错就错才是不二之选,咱们姐弟几个也可团聚一处,等再接了姑母来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果然是雷厉风行,昨日才刚被那头减半了日常用度,今日这一家四口就各自背着行李,被胖丫鬟送去了那两个侍卫的客栈。
“大哥你瞧瞧,这是怎么回事?昨日咱们不过多答了一句,今天就让人跟了来,该如何向少主交代?”比起昨日的无奈与尴尬,根本不值一提,此刻要如何应对,别说他们两兄弟了,就连身为正经主子的单晏,都有些傻眼了。
“真是这么说的,让他们寻了正经主子去,莫要再跟着往乡下地方去了?”重复着王家兄弟口中之言,这旁之人却是有些怔怔:“不承想一个走眼,反倒弄巧成拙了!”
“可是听说了他们姐弟一行,这是准备在何处落脚,日后又该如何联系?”眼见两人一阵的茫然摇头,只怕就是外头仍觉迷惑的一家四口,也是无从知晓。想到此处,单晏只觉得是欲哭无泪,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丫头还是个烈性子。
好似是看出了自家少主的心思,不觉低声喃喃一句,提醒道:“要不等过一阵子,办完了要紧事,再来好生劝说了这位回来,也是不迟。”
听得这句,另一旁的王木奎也已是连连点头附和起来:“大事要紧,何况这夫妻名分还在,那位想必也是一时负气,待日后再行劝说也是无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