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贺先生,另想他法了。
“别看那邵记本是京畿的中等商户,且多年来名头不显,但由贺先生信中所提,这户的东家却是个精明能干的。旁的暂且不论,单说他的一贯谨慎性子,便是他家从未惹过麻烦的关键所在,因而这回托了他家送信京畿,或许不会一口答应下来。”
见自家小姐轻叹出声,却引得那旁文竹追问一句道:“只是顺道捎封书信出京,与那东家的性子干系不大吧?”
话音刚落,就见另一侧的陆娘子已是连连摇头:“这你就不晓得了,这般初来乍到的商户都想着如何能尽快在京城立稳脚跟,反倒比起那些久居京城的,更为小心的多!”
“这句倒是被陆姐姐说着了。正是因为,他们家想要尽早在京城中打响名头,这格外的谨慎也是必不可少。或许这书信太过显眼,我们若直接改了口信,兴许就另当别论了!”有了更稳妥之法,自是不再耽搁,直接招呼了文竹一并坐下,屋内三人便细细商议起,这口信的措辞来。
不待隔天,主仆几人便已亲自走了趟邵记。要知道,此前才想妥了与他们家的一单买卖,只是未曾想好有书信送至贺先生手中,自当刻意拖延了几日,刚好今日得了确实的消息,方才决定按计行事。
而这头邵东家听闻了他们一行的来意之后,不免也在心中愣住了片刻。之前自己还真不曾想到,原先那房主外借与人的铺面中,另有一家竟然是做米粮买卖的,而且已同面前这少年东家,订下了互惠互利的异货交易一桩。
当然,有关这两家暗中进行的以货易货买卖,就算那冯牙郎早已获悉,到底未能说的这般详尽。而对面这位才刚落座,便是毫不避讳一一道明,却让自己不禁为之一怔!
显然之前对于其长辈的大胆之举,此刻又添了三分认同。若是自家也有这么一位手段了得的晚辈,只怕自己就是那头一个赞同,让其独自入京开设分号的人。
听到了,他家欲以交换来的米粮,再同自家换些邵记胭脂水粉送去南方售卖,也颇为动容。姑且不论,他们是否另有铺面在南方,但这米粮换胭脂的买卖,无论如何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旁的不提,单说这换入的低价米粮,比起自家在外采买好歹能省却了不少银两,便已划得来。只是对于这般犹如天降之喜的意外,不免让邵东家多添了两份小心。
略作镇定后,已是启口问道:“以颜东家所说,这批米粮虽说是那家库中的陈米,才会如此低廉。但就邵某所知,即便是旧年陈米这价钱也未免太过了些吧?而且以颜东家的意思,他们铺子所采办的货源多半也都由南方那片运抵,而你颜家这般兴师动众换了我家的货物再度送回南方售卖,岂不是……。”
片刻安静,并非对面这位颜东家一时语涩,无从回应,而是有意为之。待其不紧不慢品了口茶后,才颔首以对道:“不过据颜某当下获悉,那米行是别无分号,如今也仅在这京城地界上初设了一家,至于我家为何想要再度转手这批米粮,正是因为我家是另有门路,可将你们邵记的上品胭脂卖去那片地界!”
“哦,颜东家只要最上品的货物?”听到这里,邵记的东家已是说不出的欢喜!原因无他,此刻他们才初来乍到,要说能这般迅速就已笼络了人气不少,正是因为所售卖的货品,都是打着价廉物美的名头打响了头阵。
然而如此一来,原本为这京城分号特别准备的精装上品,也因为不得不搁置库中。不知是否如此凑巧,这少年东家一开口就问及了铺中的上品胭脂,怎不让正在为此烦忧的自己为之激动非常!
只是碍于颜面大事,自是不能显露些许。但他却不曾料到,这或许是自己身上唯一的薄弱之处,无意间却被对方逮了正着。
或许是因为旁观者清的缘故,自己的这太过注重颜面的特性,刚好成了对方促成此桩互利买卖的关键所在。而与此同时,也得以顺利送出口信的婍姐儿哪里又曾料到,这旁才刚放手让陆氏兄妹三人全权接手了铺面之事,二房那头竟然另有旁的图谋。
而愈发令人困惑的是,其中不但将原先已然知晓的晋王府拉扯在内,居然还同蔡记那位郡王长子有了一丝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