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出口,就被对面之人轻笑挡了回来。只见这旁的婍姐儿不禁摆手,接了一句:“到底是堂姐疼我,只是这庄上的车马都已老旧不堪,而妹妹这身子骨实在经不起长途跋涉之苦,因而才歇了念头。”
“若能缓上一月时日,想着便能往镇上去瞧大夫了。”见二房那位眼角微微有些抽动,才继续言道:“固然没有京城老字号中的大夫医术高明,想必也是不错,何况如今我这一日强过一日,就是京城二叔、婶母知晓了,也会欢喜才对!”
有意点明要害,那旁的林妈妈同丫鬟们,俱不免是为之一惊。再一想到自家小姐,本是个谨慎的性子,难不成被对方轻轻一激,便已按耐不住了,怕是不能。
因为,此刻在婍姐儿面上显露的神情,便以说明了一切。那旁为首的林妈妈,已是不动声色地给余下之人眼神提醒,一切尽在小姐她的掌控之中,大家且少安毋躁。
只见对面那位的脸色,已隐隐染上一层灰白,可见二房那两位所谓的长辈,在暗中对自己一弱小孤女使得手段,她也是心知肚明。即便不曾听自家父母和盘托出,也必定知道了大半。
不过凭着两世为人的经历,才能这般强作镇定,仍然与自己这个受害者对面而坐。当然,此刻自是不会将底牌全部露给对方,不过在婍姐儿看来,适时给二房提给醒,或许才是必要之举!
此番着急赶来,婍姐儿可不会单纯的认为,对面这位只为了炫耀她的县主封号而来,更不是为了霞光阁大赛中的才情最佳之名,想必另有所图才是真正的目的。
因为,随行之人似乎全都被跟着来到这东园之中,但只要略略留意对面的人数,便已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来。毕竟以她极好面子的秉性如此场面,又怎会将下人留在院外?
而事实正是如此,正当这屋内响起下人们的连声恭送,将这位新封的县主,小心送出了院门外时,就见对面月洞门旁的两个小丫鬟已是快速闪身而入,所去的方向正是那位如今暂歇的主院。
“这就奇了,什么时候起二房的大小姐,居然这般耐得住性子肯仍人当着她的面,点明二房的错处?”看来,就是丫鬟们中最不细心的黄桃,也已发现了那位今日的不同。
婍姐儿不禁抬头赞了一句:“想必到,就连我们家黄桃也有了如此眼力,想来这两日的惊吓连连,不但我这个在他们眼中的半傻子得以好转,就是黄桃也开了窍!”
被自家小姐这么一调侃,不见小丫鬟跺脚恼了,反倒得意洋洋的笑出了声来:“还不都是那位今日自己就露了马脚,刚才一听小姐您提到身子骨弱坐不得老旧的马车,她的脸色便暗了三分,再一听京里大夫的医术高明,更是……啧啧啧,就跟林妈妈告诉的那般,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
说到最后已忍不住看向主院的那方‘咯咯’笑了起来,见她这般模样,就连屋内众人也不禁想起了,刚才那位面上的僵硬之态,颔首接道:“只怕她先前是匆忙赶来,此刻正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崔了人立马启程回京送信哪!”
这话还真被婍姐儿说准了,只因这位是另有目的,若非事有突变她又怎么肯舍弃了京中的舒适,辛苦往赶来这等远离繁华的乡间别院小住一段?
“而她的目的,极有可能与当晚之事有关!”笑完了这位大小姐的异样表现,这旁吃了口茶的婍姐儿,转而恢复了几分正色,笃定道出了自己之想:“先前花园内,旁的皆是兴趣缺缺,唯独话里话外问及之事,都与那晚的闯入之人有关。而其言语间好似更偏向,那道先于屏风后那少年落入园子内的黑影,却让人始终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是个大有来头的?”谁知文竹无意间的一句提醒,瞬间将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
“文竹姐姐说的对,那几位军爷最后听说了,在外面小道上寻到了人影,不是二话没说就立马赶了过去验看?”另一旁的樱桃,更是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
片刻后,才听得这旁的婍姐儿幽幽道出一句:“看来在外人眼里我这次因祸得福,病况好转也是一点没错。只不过,我们因祸得福的主因,却不是久治不愈的呆病,而是当晚被藏在屏风之后的伤者。要不是小道上的人影,先一步被找到,这后果怕是无法想象了!”
此刻提及,在场之人也都忍不住一阵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