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同样低声吐露道:“还不是因为隔壁来了一位,不得不多加留神的聪明人,一味只求人家如同君子一般,只是说说罢了。倒不如,我们自己先做充足的安排,才是一劳永逸!”
倒置笔杆,指向图中新添的几笔线条,已然略略露出几分得意之色道:“中间的那个院子自是不必太担忧,毕竟只是对角相邻,就算他们铺面里,也特意安排了耳力强大之人,终归有限。而分开左右的两个院子,这些添加的墙面装饰,却是势在必行。”
“你们看,在与他们家相邻的内墙面上,覆上了一层凹凸不平的装饰,便可让墙外之人难以听见屋里的动响。”听小姐这么一提,那旁的文竹已是点头附和起来:“所以,小姐在这墙上多挂了一条毡毯做装饰,就是为了让他们家白费了气力?”
“那大幅的毡毯,以我们眼下的财力而言,的确有些艰难。但这般只占了一面墙体,另加一个转角三分之一处的范围,还是不难。再说了,实在卖不来价钱合适的,我们就不能选了小块的,将他们分别铺展在墙上空出的木框之中,也能有等同之效。”说着,又一次提笔描绘了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那原先还只存在与婍姐儿脑海之中的画面,此刻已是跃然纸上。而且为了让她们有直观的感觉,还特意用上了透视的手法,绘出了一张立体图样来:“如何,这般看可会显得有些怪异?”
“怪异倒是不会,只是从未见过有人家这样装饰茶室的,初时定会引得外人多留意几眼。”应了一句后,不觉已是抬头含笑看了小东家一眼,转而又认真言道:“怕是知道了其真实用途后,日后这茶室的生意,只会越加的红火才对!”
“这又是为何?贺先生可与小丫鬟说道一二不?”显然不甚明了其中深意的文竹,已有了探奇之心,忙不迭追问起来。
却见一旁的贺先生已然放下了图稿,反问一句:“我们几次跟着小东家去茶楼,期间买卖双方最为忌讳的是哪桩?若是普通生意人必定最是担心,买卖叫同行捷足先登了,而要论那些个官宦来,却是更为谨慎,怕的可是要紧消息外泄,而累及自己的身家性命哦!”
后面的细节,已是无需再提,那旁凑近两步的大丫鬟,也已面露谨慎之色的连连颔首起来:“果然如贺先生说的那般,怕是用不了多久小姐想出的好法子,就要被人学了去?”
“所以,这隔音的法子,该明白说了与谁知道,又有哪些人面前是不会提及半句,就全凭贺先生的眼光了。但迟早还是要被官宦之家广泛应用的,也是无可厚非。只求当时,早已将我们所需的消息,拿在手中便好!”
本来这有利隔绝外间偷听之人的法子,确实为‘颜家’商号的顺利扩张,赢得不少助力。只是第二日,与那工头说起这桩时,却未敢流落出丝毫的异样。至于那听说了,这东家居然别出心裁,想要以软木条板为材,将左右各三间屋中的内墙都整面铺满,确实说不出的惊喜之色,在其面上顿时扩散开来。
“您就瞧好吧,就是你们铺子里需打制简单的家具,多了不敢胡说,就咱们这些人里少说也能挑出两、三个来!”
而这旁的贺氏未等他说完,已直接打断道:“每间屋子直接给你们加二两银子的工钱,可成?另外,帮着寻个雕版手艺好的匠人,比照着这几张画稿的样子,在开张前赶制出来可是能成?”
“东家您还真选对了人来问,我家兄弟几个都是靠这份手艺做活的。漫说就这么几幅了,便是再多些也能赶得及开张前,给您送来。”
见他一脸轻松的连连摆手,却是淡淡一笑道:“你也莫急,待我把话说完,这些雕版外另镶上一个纹理精美的木框,不过这些木框却与普通的有些不同。”说着又取出事前早已准备下的另一份图纸,推了过去。
“咦?东家您这木框是可以分作两层的不成?”
“正是如此,所以这份额外的活计却不是个简单的活计。有道是慢工出细活,还有劳徐工头你多多费心了,至于那木框的构造详图待明日来取,便是。”
那旁原本还想摆手拒之,但在看清了东家眼里的笑意后,也不禁仔细琢磨起来。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什么奥妙在,不过只是个朴素的木框罢了。再说了框制雕版之用,又何必十分精细,想必最后被观看之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那工匠的手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