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出来,“先生这次被皇上派来督军粮草事宜,肯定会知道卓布泰的一些打算,可否告知廷玉一些,好让廷玉早做应对。”
袁彭年心中暗笑我就是为你来的,想到离开北京的时候,胡茂桢的交代,袁彭年心想不能让天地会的计划落空,即使不能收到大的效果,也得敲成边鼓才行。原来这袁彭年竟然是北京天地会的骨干成员,是胡茂桢的心腹。
“廷玉既然这样说,老哥哥不妨给你交个实底,皇上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把两白旗的实力削弱以便皇上收归手中,实话告诉廷玉,多尔博已经被皇上赐鸩酒毒死,加上吴三桂出卖了阿济格,多尔衮一系的主要力量已经不复存在,北京那边已经肃清的差不多了,我这次来,隐约判断出皇上是要拿多尼和廷玉开刀。”袁彭年见李成栋变了颜色,心下得意,“不过卓布泰肯定不会自己动手,毕竟明军陈兵河南,正是打仗的时候最忌讳内斗,想来卓布泰是想借河南之兵除去廷玉等人,以便他坐收渔利,这是你我哥俩,旁人我是不敢说呀!”
李成栋心下一凉快,暗道自己所料一点不差,“老哥哥能告诉廷玉这些,廷玉感激不尽,权力斗争也大都如此,只能怪廷玉不懂政治,弄的如此被动。”
袁彭年咳嗽一声,“廷玉自知必死,为何不自想出路呢?好男儿岂能如此叹息。”
“老哥哥也是知道的,看皇上亲政以来,以打击多尔衮嫡系为先手,我们这些投靠多铎的汉人更是无法让皇上放心。”李成栋给袁彭年倒了杯茶,“我又不像胡茂桢那般刻意结交八旗中人,皇上想来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人的。”
袁彭年一笑,“将军此言差矣!七尺男儿岂能无有出路,只是这个出路廷玉想不到罢了,东坡有句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老哥哥不便久留,告辞了。”袁彭年说了一句让李成栋摸不着头脑的话走了。
李元胤刚才正想来跟父亲聊天,说说这几日的形势,正好听见了袁彭年和父亲的谈话,听的入神了直到袁彭年走了他才进来,看见父亲皱眉沉思,一个劲的念叨苏东坡的诗,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爹,袁伯伯话里有话,孩儿倒是听出些门道来。”
李成栋闻听看看养子,“哦!你来说说看。”李成栋还真没明白袁彭年话里的意思,这些文人就是喜欢神神叨叨的。
“爹,袁伯伯的意思是让你反清归明。”李元胤是旁听者清,“袁伯伯给爹送来京城最新的形势,是看出当今皇上要清算多尔衮时期的老帐,也可以说是新君亲政三把火,必然是要建立自己的班底,重用那些被多尔衮排挤的人,而我们则是多尔衮一系的人马,一旦形势逆转,遭受打击的肯定是我们,即使不被杀,这辈子也甭想翻身了,袁伯伯就是看出这一点才前来拜会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袁伯伯是想让爹跳出这个小局,从天下大局来看,来谋出路,言外之意,也就是让爹重新做个选择。”
李成栋啊了一声,如果真如儿子所说,那袁彭年不是劝他谋反嘛!“此事休再提起,不早了,我们都休息吧!”
李成栋闷闷不乐回到公馆内宅,看见爱妾玉娇心头就是一暖,李成栋的家眷都在北京,随他来到河南的只有他最疼爱的小妾赵玉娇,虽然有军法不准随军携带女人,但赵玉娇是河南归德府的人氏,以祭祖为名自然不会有什么差错,“夫人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看见美人深夜没睡,李成栋有点心疼。
赵玉娇微微一笑,“老爷这几天都闷闷不乐,妾身又怎么睡得好。”说着为李成栋解下军装,双手抚住李成栋的肩头按摩起来。
李成栋叹了口气,就把这段时间来受气的施跟赵玉娇说了一遍,而袁彭年以及李元胤的话他自然不能说。
赵玉娇这才知道李成栋的心事这么重,“老爷,我是一个妇道人家,可也知道事有可为,有不可为,妾身相信老爷会渡过难关的。”赵玉娇为了缓解李成栋的心理压力,主动的挑逗起来,李成栋面对美貌如花的爱妾,当然是翻身上马,驰骋快乐起来。
第二天一早,李成栋来见多尼的时候发现多尼脸色非常难看,“王爷,莫不是卓布泰不同意我们移师?”
多尼咬了咬牙,“他这是纯心要置我们于死地,卓布泰说皇上亲政,朝廷诸事繁多不宜主动南下作战,勿以外战搅动内乱,只准我们严防黄河一线,这分明是把我们栓在这里。”
李成栋听了也很失望,从大局来说,明军肯定是要渡河北伐的,顺治在这个时候还防着两白旗的人,有些不妥,李成栋心下犹豫要不要告诉多尼多尔博被杀的消息,思量再三后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能让多尼再伤心呢!
李成栋例行巡检后回到公馆,听亲兵说袁彭年刚走,他就想起了儿子李元胤的分析,难道真的可以反清归明吗?想了想李成栋摇头叹息,且不说他的身家性命家眷都在北京,就是他想归明恐怕也不可能,当年投降大清后不但帮着多铎攻打亳州,还多次和明军交战,南明中人记恨他是肯定的,归明,也是死路一条啊!
让李成栋没想到的是,袁彭年没见到李成栋却见到了李元胤,袁彭年话语之间发现李元胤倒是比李成栋更清楚眼前的形势,劝李元胤比劝李成栋容易多了,凭着袁彭年的三寸不烂之舌,愣是把李元胤的心给说活了,当然这也有外因的帮助,现在多尔衮一系的人处境都不妙,先不说大义方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哪个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