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爽快的人!咱们接着再来!”周婉玉看来还是有点酒量的。两杯烧刀子下肚,除了脸红了点,口齿还是很清晰的。
费昀熠默不作声的又假装喝了几杯,然后在第六杯之后,周婉玉终于露出了醉态,手里端着又倒满了酒的杯子,左右摇晃的开始对费昀熠诉起苦来。
“费、费公子,你、你不知道,那个、刘小玉真的很、是可恶!每天装、着一副柔弱的、模样,将我爹骗得、骗得团团转。我娘看、看不过去与她理论,她、居然反咬我娘一口,告、告状说我娘欺负、她。还有,还有她那对恶心的老爹和哥哥,借着那个贱人如今的得宠,简直把周府当、当成了他们的家了!你说,他们可恶不可恶?”
费昀熠眉眼一动,没有想到不用自己主动出击,这丫头就自动送上.门来给他这个机会了。
眸色微微一沉,他仔细辨别了一下她是否真醉,又试探道:“周姑娘,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醉!我没醉!我、我也不要再回那个家去!被刘家人都、都搞得乌烟瘴气的,我、我才不要回去呢!来,喝、喝酒,咱们继续喝酒!”周婉玉手中的杯子里明明还有酒,但她此时已经不查,又往杯子中倒酒,霎时,酒水都溢了出来,顺着桌面缓缓的流下去滴落在她的衣裙上。
费昀熠自然是不让她再喝了,可不是心疼她酒醉难受,而是再醉下去,他就错过了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了。
于是,他起身将她端起又要往嘴里倒的酒杯抢了下去,又露出一脸关心的模样道:“周姑娘,你不能再喝了,喝酒伤身,明日你酒醒会不舒服的!”
“让我喝,我要喝,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不,是醉了也不归,嘿嘿嘿……”
你不归我可还要归呢,吟舒这几日一直往郡城跑,他可有几日不曾与她单独在一块甜甜蜜蜜了,怎么能因为你一个外人而耽误了!
心中腹诽着,费昀熠强行将站起来蹦跳着想要到他手里抢酒杯的周婉玉给按在椅子上,然后苦口婆心的道:“周姑娘,你听我一言!”
“呵呵,你说,我听!我听!”周婉玉的舌头已经开始大了,讲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眼神也有些涣散,大约就要醉死过去了。
费昀熠赶紧趁机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一定是不欢迎那刘家父子三人进来你家门,却没有半分自知之明的在你家中耀武扬威。只是,你确定你真的就此不回家吗?且不说你不回家该住到哪里去。就说你一个嫡女大小姐不在家看守着那些胡作非为人,你想你家还不是要被折腾的更不像话吗?再说你爹,如今这样宠着刘家女儿,说不定哪一天就给你们再添个小弟弟小妹妹。就是小妹妹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女儿,早晚是要嫁人的。可若是个弟弟呢?你是女儿家,拿了嫁妆嫁人也就算了,可是你哥哥可是周家的长子嫡孙,你不帮着他守住你家的财产,他们势必会借势夺了你个的权势的,到时候,你想要回个娘家恐怕也要看他们刘家人的脸色了吧?”
见周婉玉渐渐发白的脸,而逐渐清醒的神智,费昀熠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经起到了作用了,立即又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道:“其实,照理说,这是你们周家的家事,与我一个外人是不相干的,但是,我今日见你喝酒伤身,于心不忍才多了嘴!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就也当我今日是酒后失言了,莫要放在心上罢!”
“谁说你是外人的,若是我爹上你家提亲,你家答应了的话,那咱们可是夫妻!”周婉玉的酒意看来是已经醒了七八分了,眼中忽然露出精光冷笑道,“不过,那贱人想要为我爹生孩子,还要看我答不答应呢!费公子,我这就回去了,真要像你说的,该走的是他们刘家父子,而不是我这个嫡亲的大小姐!伙计,结账!”
这周婉玉还真是够风风火火的了,一旦决定了事情,立马就要做了。叫来伙计结了账,跟费昀熠道了别就立即跑了出去。
费昀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暗道吟舒妹妹好算计,知道周婉玉绝对受不了刘小玉有可能会生孩子而令得家权旁落,且还是个骄纵惯了,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刁蛮姑娘,才让他找机会在周婉玉面前一番挑拨,看来今儿这一招还真是很管用的。
至于,周家今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看这个周婉玉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了!
“伙计,将这些菜打包好,我要带走,免得浪费了!”看了一眼一桌子上面没有动过的菜,费昀熠淡淡的交代着。
周婉玉,你可别让我和吟舒失望啊!当然,最关键的时候,咱们一定会暗中相助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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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昀熠那边进行的顺利的时候,苗吟舒和钟兰这边却是遇上了一些困难。
县城那边开铺子的时候都是费昀熠以着冯德贤的一些威望和她自己发明了抽水机和建议开挖深水井的功劳,而轻而易举拿到了开铺子的许可。但是,郡城这边却因为人生地不熟,虽然一鼓作气买了三间相邻的铺面,但在去府衙敲印章的时候,被拒之了门外。
“小姐,这下可怎么办啊?”回家的路上,钟兰颓丧的问道,她可是准备好好的大干一场的呀,这下子算是什么事儿呢?居然连个开铺子的许可都得不到。
“我听昀熠说过,那个郡守是个贪财的官,府中的装饰奢华无比,想必是因为咱们没有给他烧高香,所以才故意刁难的!”苗吟舒沉思道。
看来贪官真是无处不在啊!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还得给他送银子?而且,还不知道多少才入得了他的眼呢!”还没赚钱就要往外送银子,还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无底洞,钟兰怎么想都觉得不划算。
“我可不想跟大家辛苦赚来的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去填了那贪官污吏的口袋,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路数,还更加张扬了狗官的嚣张。”在后世,可不单单是受贿要被追责的,连行贿的人也是要接受惩罚的,她才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呢。
“可是不送礼就拿不到许可啊!”钟兰矛盾的直抓头皮。
小姐可是说了,开了宠物店的话,会捉好多新奇的小动物回来交给她全权打理,她可是期待的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要是这个愿望就这样胎死腹中的话,她一定会郁闷伤心好一阵子的。
“咱们明儿再来!明儿没机会后天再来,总归会有一个不让咱们花一文钱就能拿到印章许可的时候的!”有志者事竟成,就看这人的毅力够不够坚毅了。
“嗯!好!”一腔热血的钟兰也丝毫不见气馁的连连点头。
只是,当苗吟舒带着她接连几天不过就是在街上游荡,东看看西看看的并没有去府衙的时候,钟兰终于在第四天忍不住了,焦急的问道:“小姐,咱们不去府衙的话,怎么说服郡守大人给咱们敲印章准许开铺子啊!”
“嘿嘿!谁说咱们是要直接找那个贪官的,我在找的是机会!”苗吟舒神秘兮兮的笑道,随后,眼睛蓦然一亮道,“这不,机会来了!”
“欸?什么机会啊?小姐?”钟兰完全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可是见苗吟舒已经向前快步走了,她只能急急的跟在她身后。
苗吟舒快步走进一家看起来规模不错,档次也很高的布庄中,迅速的扫了一眼里面的状况之后,径直朝着一匹上等软绸走了过去,人还没到近前,手就已经碰触了过去,堪堪与另一只同时碰上了那匹软绸之上,并不由的称赞道:“哎呀,这不是极罕见的鸳鸯绮,没想到在咱们郡城也能看见,真是稀罕之物啊!”
“哦?姑娘小小年纪竟也能识得这鸳鸯绮?”另一只的主人很是惊奇的看着苗吟舒。
“竟真的是鸳鸯绮么,我不过是凭着奶娘说过的布料的样子和手感胡乱猜测的呢,不想还真是让我猜对了!”苗吟舒一脸的惊喜,恨不得再多摸几遍,但终究因为觉得这软绸名贵,不敢随意乱碰,好似怕碰坏了似的。
接着,缩回手的时候与身旁这位比自己高出了大半个头的衣着华丽的妇人友好而腼腆的打了声招呼:“夫人您好!”
“小姑娘的奶娘看来是位博学多才的才女了,这么难得的软绸都能识得,那小姑娘自然也是出生名门,只是,我怎的觉得你这样面生,不曾见过呢?”那夫人却像是忽然遇上了知己一般,竟不由的与苗吟舒攀谈了起来,还对着正要靠前来招待她的店伙计挥了挥手,让他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