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童依最烦人家把她往老里说,可是程黎那浸在阳光里的笑容让她的心顿了顿,她甚至伸出手触了触那翘起的嘴角,仿佛这一刻是梦境一般,“以后都要这样笑,多好看!”
“好!去那边的咖啡店等我吧,他们家的咖啡很好喝的,每一种我都试过。”程黎推了推方童依的腰,示意她快点过去。方童依却回过身来,“每种都试过?”眼神里明显的闪着疑问,似是在说“你开玩笑吧?”
“真的啊,以前工作忙,医生工作也忙,我只能到处跑,经常试着各种小店的饮料,”说着程黎还一本正经地凑近方童依的耳朵,“要供奉那些祖宗啊,我能不积极点嘛。”
方童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得现在的程黎还能开玩笑,“对,你以后啊再也不用去为祖宗找贡品了。那我过去了啊,完事了给我电话。”方童依看到程黎点了点头才离开,回过去的一瞬间,眼角的晶亮就飘在了空气消失不见。
程黎摇了摇头,抬头看着玻璃幕墙上明晃晃的光,慢慢地走进了公司。透明玻璃的隔断里,还是像以前那么忙碌,仿佛自己昨天还坐在里面打着报告,算着指标,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熟悉的同事,却又是这么陌生。她推开了玻璃门,没有打招呼,只是低着头往总经理办公室里走去。
坐在门边的小陈最先看见了她,碰了碰一边的同事,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办公室一下子变得耳语喃喃,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千万只虫子一样钻进程黎的心里啮咬,她的脚步变得慌乱,甚至近在眼前的总经理室都有些看不清,她握着门把,缓了缓才敲了几声门,总经理的声音隔着门板有些轻,但是程黎还是听出了冷意。
她打开门,停了一下才开口说:“张总,在忙吗?我有点事情想打扰一下。”
程黎看着张总抬头瞬间眼里从惊讶到惊喜,那精明的眼神里好像藏着万千的经商之道,“小程啊,来来来,坐!是来报道上班吗?”张总起身,领着程黎往一边的沙发去。
程黎有些局促地缩了缩身子,慢了张总半步,坐在了他的对面,“张总,今天我来是想和您说辞职的事。”程黎从包里掏出打好的辞职信,放在茶几上。
“辞职?小程啊,我知道那件事呢是你受了委屈,冤枉了,可是你放心,在公司大家都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你,我会召开例会和大家说明。”张总看都没有看程黎的辞职信,言辞恳切地向程黎保证她今后的工作绝对不会被这件事情影响。
程黎将辞职信往张总那儿挪了挪,淡淡地说:“对不起,张总,我已近想的很清楚了,我真的不太适合这份工作。”
……
程黎从办公室里出来,轻呼了一口气,终于自己解开了身上所有的枷锁。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红褐色的办公桌已经蒙上了一层细密的灰尘,指腹轻轻掸过,一条干净的印记就划了出来,她收拾了桌上几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悄然退出了办公室,她害怕那种所有的眼神都射向自己的感觉,如芒在背,带着灼痛。
程黎还在等电梯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追了出来,“程黎,等一下。”她看着有些气喘的叶凡,笑了笑,“好久不见,最近忙吗?”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
叶凡的表情有些吃惊,有些着急,好像那慌乱的眼睛里藏着太多的东西想要让程黎一下子全部读懂,“程黎,有时间吗?我们聊一聊。”
程黎侧身退了一步,保持着最为礼貌的距离,“好啊,我请你喝下午茶吧,就当谢谢你,依依说案子的事情你帮了我很多。”
电梯在此时“叮“的一声缓缓打开,两人走进这个有些狭小的空间里,程黎只是平淡地盯着逐渐减少的数字,而叶凡的额头却开始冒着汗,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血管伴着血液的流动卖命地跳动着,他好像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程黎先走了出来,叶凡在后面跟着。
他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个走在自己前面的人就像一阵风,曾经刮进过他的心里,也终将消散的不剩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