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地牢外面已经准备好了轿子,就等着将人弄上去了。
“将这个女人抬到外面的轿子上去。”傅流烟吩咐着两个狱卒,很快就将傅雨鸢抬到了轿子中,悄无声息的从最偏僻的宫门处走了出去。
司徒嘉熙面无表情的走出地牢,迈着优雅的步伐往回走去,他好想见到若儿,想到她,心里就一片柔软。
已经解决了一个,还有段采薇那个女人,不管用多长时间多少代价,他都要将那个女人给揪出来不可。
竟然敢那样欺负他的若儿!
天空中飞来了一只鸽子,稳稳的落在他的肩头。
司徒嘉熙的眸光波动了一下,将鸽子脚上的信解下来,打开,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唇边泛起了一丝嘲讽的光芒。
终于要行动了是吗?
司徒天宇,你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前往凤鸾宫的脚步,硬生生的止住了,转向了去御书房的方向,淡淡的说道:“福公公,去将楚大人和白大人请进宫,对了,还有傅将军。”
“是,皇上。”
应该很快就要发生大事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回究竟是鹿死谁手罢了。
既然那个人敢来,他就敢应战!
司徒嘉熙的眼睛里闪过坚毅果敢而狠厉的光芒,双手紧握成拳,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眉宇之间充满了戾气,吓得肩头的鸽子不安的扑腾着翅膀。
他的嘴唇紧抿,一言不发的向御书房走去,眼底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御花园里,云若漫不经心的走着,走上了一座浮桥,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脑子里一片混乱,风从湖面上吹过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的表情怅然若失,靠在栏杆上,注视着湖水,思绪却飞到了九霄云外,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最近的转变,可是又害怕这种转变。
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的冷血,阴狠,残忍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自然而然的东西,深入骨髓,在她的血液里流动,那该怎么办?
她如果变成那种以前她最讨厌的人怎么办?
冷风吹得她的头发很乱,心情更乱,她抓着栏杆,眼神恍惚。
“娘娘,娘娘?”流云和追月忽然警觉起来,轻轻的提醒着云若。
那个人已经要走到她们的旁边来了,而那双像猎物一样的眼神,对着娘娘,好像娘娘是最美味的猎物一样,让她们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然而,云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不觉身边的变化。
一脸苍白的司徒炫明在温憬然的陪同下,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饶有兴味的看着云若,“皇后娘娘真是好兴致,在这里看鱼呢。”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温憬然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低低的,被司徒炫明的声音掩盖住了。
云若被这个潇洒不羁的声音惊醒,将眼底的恍然敛去,唇角微微上扬,微微笑了,满不在乎的说道:“原来是瑞王殿下,您也有兴致逛御花园吗?”
她脸上的笑容清新隽雅,就像湖面上吹过来的风,清爽凉快,萦绕在司徒炫明的心头。
司徒炫明的瞳孔微微闪过一丝异色,探寻的看着云若。
云若好像没有看到那双探寻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将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的别在耳后,唇边挂着浅浅的微笑,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折射出盈盈的光芒,唇角微微翘起,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
司徒炫明的似乎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整个人瘦了一圈,原先合身的袍子现在松松的裹在身上,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了似的,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只在那双狭长的眼睛下面,泛着一层乌青,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睡觉的关系。
司徒炫明的脸上依旧挂着神秘的微笑,让大病初愈的脸多了一丝生气,“不,臣弟是看到皇嫂在这里欣赏御花园的景色,所以过来打声招呼。”
说是打招呼,可是那双狭长的眸子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浓浓的探究和考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光像锐利的箭一样几乎可以将人看穿,云若的心底升起一丝不悦,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既然现在已经打过了招呼,瑞王要是没有事情,恕本宫不奉陪。”
她将头别过一边,正要离开,正好对上温憬然略显愠怒的眸子,锐利的眸子像鹰隼一样,带着兴师问罪。
心底的那丝不悦更加的强烈,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冷冷的说道:“温大人有什么事情么?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本宫?”
温憬然收敛起那略带着怒气的目光,脸上浮起了恭敬的笑容,“娘娘,您多心了。”
“流云,追月,我们走!”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这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人物,在她还没有站稳之前,还是不要轻易的招惹为好。
流云和追月跟在云若的身后,就要离开。
“皇嫂请留步!”司徒炫明的眼睛里闪过幽深的光芒,眼看着云若就要离去,急忙出声挽留。
“瑞王还有什么事情吗?”云若回过头来,唇边挂着浅淡的笑容,温婉大方却又淡漠疏离,让人看不清楚那笑容下面到底在藏着什么。
司徒炫明稍微走上前两步,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看着云若,似乎想要看到她灵魂的最深处,挖掘出她心底最深的秘密,“臣弟前些日子中了剧毒,差点就去向阎王报道了,幸好福大命大,遇到了一个神医,才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他的语气是平淡的,可是那份平淡,若有似无的透着探寻和怀疑。
云若稍微垂着头,听着司徒炫明的话,微微皱起了眉,继而浅淡的一笑,声音温雅,“那就恭喜瑞王恢复健康了,瑞王吉人自有天相,是天之骄子,那些坏人自然是不会得手的。”
司徒炫明狭长的目光一直看着云若,几乎要在她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眸子里也染上了一层薄怒,唇边也挂上了一丝笑容,清冷而邪魅,“皇嫂不觉得臣弟这个毒中得太及时了吗?前一日,臣弟才和皇嫂说了几句话,当天夜里就中了剧毒,差点去了半条命。”
直勾勾的目光,像穿透一切的箭,要在云若的身上挖出一个洞来。
温憬然听见司徒炫明的话,眼神里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站在旁边,只是那若有似无的目光一直落在云若的身上。
云若轻轻的笑了,眼神却是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冷冰冰的说道:“听瑞王殿下的意思,您中毒是本宫下的手了?”
虽然是笑着的,可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透着凛冽的凉意,笼罩着一层寒霜,连气压都降低了好多。
司徒炫明没有回答,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云若,似乎想要在她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为止。
云若的眼神凛冽,严厉的说道:“瑞王殿下,凡事都需要讲究证据的。你中毒的时候,本宫才进宫两天,连皇宫的路都认不全,您认为本宫有那样的能力去对你,一个尊贵的瑞王殿下下毒手吗?真是好笑,为什么你们一有什么事情都要强加在本宫的身上,难道本宫就是这么好欺负的是吗?当时就是因为你,本宫被淑妃诬陷,差点进了冷宫,瑞王殿下,本宫都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对本宫兴师问罪来了。这算不算是贼喊捉贼?”
她的唇边泛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冷冰冰的眸光一直看着司徒炫明,周身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势,傲然的挺直了脊梁,站着,眼神冰冷。
“皇嫂息怒,臣弟没有那个意思。”司徒炫明微微笑了,风轻云淡的说道。
“本宫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有了证据,再来抓本宫,如果没有证据,请不要污蔑本宫!否则,本宫将会按照宫规对瑞王殿下进行处置!”云若冷冷的,眼底折射出凌厉的光芒,瞪着司徒炫明,“请瑞王殿下好自为之!”
“流云,追月,走!”云若的目光同样寒意渗人,铿锵有力的迈着步子,毫不客气的转过身,走远了。
司徒炫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眼底晦暗不明,唇角微微勾起。
“表哥!”温憬然轻轻的唤道,目光里面闪过了一丝疑惑,指了指云若的背影。
司徒炫明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去给母后请安。”
这几天,母后应该担心坏了。
司徒炫明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中毒绝对和这个女人有关,只是不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罢了,究竟是皇上,还是,傅劲松?
“是。”温憬然应声道。
两个人朝着太后的夜宁宫走去。
这边,云若沉着一张脸,回到了凤鸾宫,周身笼罩着一层寒霜,眼底充斥着冰冷的寒意,静坐在椅子上,手捏着一个茶杯,几乎要将杯子给捏碎了。
“娘娘,别生气了。”流云看着云若的脸色,小声的劝道。
云若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冷冷的笑了,用一种淡漠的声音说道:“谁说本宫生气了?本宫不生气,为那样的人生气值得吗?”
“流云,去将昨天来的那两个丫鬟带进来。”云若冷静的吩咐道。
“是,娘娘。”流云将两个丫鬟带了上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起来吧,你们叫什么名字?”云若仔细的观察着两个丫头,只见两个丫头长得一模一样,连眉宇间沉静的气质都十分的相像。
“奴婢叫如梦(如烟)。”
云若点点头,“好,以后你们就帮着本宫做事了,先下去吧,有事情本宫会让人去叫你们的。”
“是,娘娘。”
如梦和如烟异口同声的说道,退了下去。
云若沉静的眸子里闪过探寻的光芒,对追月说道:“先考察她们一段时间,看她们可不可信,再安排任务。”
即使是傅流烟找来的人,她也不能完全放心,毕竟,傅流烟不是司徒嘉熙。
“是,娘娘。”
追月领命道,主子吩咐的事情,她们是一定要竭尽全力去完成的。
“娘娘,您要去看账本吗?”流云看见云若无动于衷的样子,实在为她摸了一把冷汗,如果今天再过去,她剩下的时间就更少了。
云若揉着太阳穴,平静的说道:“今天没有心情,明天再去吧。”
流云想说什么,还是将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云若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流云,轻声说道:“流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请你相信我好吗?”
她现在不想算,心情乱糟糟的。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吵得她原本就闹哄哄的脑袋此刻更疼了,“流云,去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若的语气变得很不好,赌气般的说道。
流云跑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急切的说道:“娘娘,追月在凤鸾宫外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太监,正要求见娘娘呢。”
云若的太阳穴更疼了,眼底闪过一阵阵的怒气,“带路。”
来到正殿的时候,追月正一脸阴沉的扭着太监的手臂,狠狠的将他踹倒在地上,厉声喝道:“老实点!”
云若坐在高座上,一双森寒的眸子瞪着下面,眼底绿幽幽的,像狼的眼睛一样,阴森吓人,吓得小太监浑身发抖,冷汗都冒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若正心烦,声音也是冷冰冰的,瞪着眼前的人,语气严厉而威慑人心。
“娘娘,属下看见这个小太监在凤鸾宫门口东张西望,神情鬼祟,似乎不安好心,于是就将他给带过来了。”
追月冷沉的看着哆嗦成一团的小太监,如实的说道。
“你是哪个宫的,到这里来做什么?”云若的目光落在小太监的身上,声音清冷,寒意逼人,一双锐利的眼睛,几乎要在他的身上挖出一个洞来为止。
“小的是春祥,是兰贵嫔宫里打杂的小太监。”
云若冷冷的弯了弯唇角,嘲讽的说道:“真是稀客啊,兰贵嫔宫里的人竟然跑到本宫的凤鸾宫里来了。”
她的声音轻飘飘,却宛若冬日里最凛冽的杀气,刮在人的心上,一阵一阵的疼,冰冷得小太监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说,你跑到本宫的凤鸾殿里做什么?”云若的脸色陡的变得阴沉,厉声喝道。
小太监吓得魂差点都丢了,脸色变得苍白,忙不迭的摇头说道:“小的冤枉啊,小的真的没有做什么,请娘娘明察。”
因为害怕,小太监说话有些紧张,吓得都快哭了,吓得瑟瑟发抖。
云若微微一笑,施施然的从位子上走下来,唇角微微勾起,冷笑的看着小太监,声音越加的冰冷,“你以为,本宫是傻子,会相信你的话吗?”
小太监对上云若那双带上了嗜血杀意的眸子,抖得更厉害了,“娘娘,小的真的没有做什么,小的是给别人盯梢的。”
“谁?”云若脑子里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冷硬的说道。
“跟奴才一个宫里的,叫王余,他说要来凤鸾宫里给一个朋友送点东西,又怕一个人来,所以叫奴才给他站岗盯梢。”
春祥害怕的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冰凉,恐惧像潮水一样涌来,冲得他的四肢百骸都散了。
“他是来找谁的?”云若冷声问道,脸色阴沉,揪住春祥的脖子,冷声问道。
“不知道,娘娘,奴才真的不知道,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春祥吓得面如土色,哭泣着哀求道。
“来人,追月,去查一查今天宫里有谁和外面的人接触过,立刻来告诉本宫。”云若冷沉着脸吩咐道。
“是,娘娘。”追月立刻转身出去了。
“你们将他押下去,关起来,事情要是查不清楚,决不能放他走。”云若指了指两个太监,冷声命令道,眸子森寒,脸色铁青。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奴才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春祥被两个太监押下去,害怕得大吼大叫。
“流云!”
云若还想吩咐什么,一个宫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叫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情?”云若沉着脸问道。
“太后和兰贵嫔,还有德妃娘娘,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过来了。”小宫女急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云若的心里咯噔一跳,联想到刚才春祥的话,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流云,你立刻带宫女在凤鸾宫里搜一搜,要快!”
她的脸色异常阴沉,比往常还要冷,还要吓人,流云知道事情真的很严重了,飞快的出去,带着宫女手忙脚乱的在宫殿的各个角落里找着。
云若敛着呼吸,手脚冰凉,在宫殿里找着,哪个地方都不肯放过。
那么多人一起来,看来太后这回一定在凤鸾宫了藏了很让人害怕的东西,否则也不会那么兴师动众。
云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飞快的从正殿到偏殿,一刻不停的寻找着,指尖冰凉。
然而,就算是这样,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太后娘娘,德妃娘娘,兰贵嫔到!”太监尖细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