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后,她屈膝行了个礼,道:“这是外头庄子刚送进来的果子,您尝尝!”说着,小丫鬟将托盘里的两个装满时新水果的白瓷碟子放在炕桌上。
洪幼娘没有看那果子,而是死死的盯着那小丫鬟,低声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小丫鬟微微一笑,躬身道:“婢子碧桃,是厨房的粗使丫鬟,今儿奉命来给二小姐送果子,还请二小姐不要客气。”
“奉命?”洪幼娘很快就抓到了重点,沉声问道:“奉谁的命?”
小丫鬟笑容很是灿烂,一双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儿,她压低声音道:“自然是想帮您的人。二小姐,我家主人说了,近日您受委屈了——”
“住口,”洪幼娘不等小丫鬟说完,冷声道:“我不管你是谁的人,奉了何人的命令,我这里不需要你帮忙,还有,我也没有受什么委屈,你走吧!”
小丫鬟见状并不诧异,很显然,事前她便料到了洪幼娘会有这样的反应,或者说,她来之前主人便说明了会有这样的状况,只见她又屈膝行了个礼,低声道:“二小姐无需担心,谢家的奴婢也不全是东苑太太的人。婢子这就告退,二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命人去大厨房寻婢子!”
洪幼娘眉头皱得死紧,她已经从小丫头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很显然,这个小丫鬟是西苑袁氏派来的。
“袁氏到底想要做什么?与我结盟?还是有什么算计?”洪幼娘直起身子,透过玻璃窗子看着那小丫鬟走出院门,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罢了,不管她要做什么,我都不要搭理就是了,现在可不是跟袁氏纠缠的时机。”不管是结盟也好,还是交锋也罢,洪幼娘都不想跟袁氏过早的接触,因为她的首要目标是先融入谢家,其它的,都要暂时放在一边。
洪幼娘没有搭理袁氏派来的人,可袁氏却不会轻易放弃,那个小丫鬟三不五时的便来客房给洪幼娘送些简单的吃食,每次她都还装作不经意的给洪幼娘透漏一些信息。
比如,“今日陈知府的二少爷又来拜祭先太太了,您或许不知道吧,咱们先太太与陈知府的太太关系极好,私下里都是姐妹相称呢。”
又比如,“听说冯先生推荐了个杠房,是扬州城城南的永兴号杠房,这个杠房的杠夫技术最好,不管是多难走的破路、山路,他们抬起棺材来都不会倾斜呢。”
拉拉杂杂的,倒是给洪幼娘说了不少她不知道的消息。
尤其是随着洪氏出殡日期的临近,小丫鬟送消息的频率也愈发频繁。
这日,就在洪氏出殡的前一日,小丫鬟神神秘秘的跑来,凑到洪幼娘身边,低声道:“好叫二小姐知道,今日来了位贵客,听说是先太太在京中的好友遣来的心腹婆子……二小姐可能不知道吧,这位贵人与先太太一个月前的‘意外’有关,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外’,那位贵人欠了先太太好大一个人情。如今遣心腹婆子来咱们谢家,没准儿是来为先太太撑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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