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某酒吧。
李玉宁轻敲开酒吧VIP包厢门时,里面早已经一片狼籍,茶几上的空酒瓶,地上吐的一堆残羹,酒味、烟味、酸味扑鼻而来,熏得她一阵脑袋发晕。
她忍着心里头狂燥过去,推了一下醉成烂泥似的女孩,“小姐,醒醒,我们这要打烊了。”
沈姝瑜身子晃了一下,一阵阵眩晕,火气瞬时就飙了起来,“纪宁夜,你他妈的……了不起呀,敢推我,本小姐是你这村妇能推的?”
李玉宁容颜露出淡淡惨白,纪宁夜这名字化成了灰她都记得。
沈姝瑜疯了似地鬼叫了几声,又开始锤着沙发,卷着大舌头痛骂起来,“你这臭不要脸的小三,和傅伟平结婚了,还勾引劭寰哥哥。”
李玉宁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录制,冷漠地开口,“小姐,你说的纪宁夜是不是寰宇国际的纪宁夜?”
“婊子,你这个婊子。”沈姝瑜呜咽一声,眼泪就落了下来,断断续续地哭了一阵后,又呛着声开始骂,“就是这个……婊子,她不要脸,明明嫁给了……傅伟平,却勾引……勾引劭寰哥哥。”
李玉宁没有一分不耐,她轻轻拍着沈姝瑜的后背,安抚着,宽慰着:“你说的劭寰哥哥是谁?”
“嘿嘿嘿!”沈姝瑜傻笑几声,眯着醉熏熏地眼睛,娇滴滴地开口,“他可是了不起的人呀,他很有……很多的钱,不要说是寰宇……国际,那只是小意思,港岛实业……你知道么,他就是太子,是孔家嫡系……唯一的继承人。”
李玉宁眼角释过一丝阴狠,嘴角弧度高高挑起:“你指的是孔三少?”
沈姝瑜把头摇得象拨浪鼓,嘴里却连连应着,“对,对,对呀。”
李玉宁被她的傻样逗乐,低低笑了会,又问:“你说纪宁夜勾引孔劭寰,那怎么可能,纪宁夜很普通的一个女孩,怎么可能攀上这种有钱有势的男人。”
沈姝瑜郁闷了,苦着脸自言自语,“我也觉得纳闷呀,不明白呀,纪宁夜……有什么好呢,长得就跟个…。狐狸似的,以前在南大还给有钱人包养过,被,被……。人家老婆给打了,后来,还和学校的领导做不道德交易,才做了交换生去瑞士念书,这种乱七八糟的人,劭寰哥哥他……怎么会瞧得上,我不明白,路上随便捡个女的都比她干净。”沈姝瑜抱住头,缩在沙发里,脸上挤出痛苦不堪之色,哼哼叽叽地念叨很久,突然跳起来,指着李玉宁骂,“可劭寰哥哥当着公司很多人的面,说纪宁夜是他女朋友。我哥,我哥今天还打电话来,叫我自已离开寰宇,因为我得罪纪宁夜了,惹劭寰哥哥不高兴。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从小和劭寰哥哥就认识的,我为了她跑到这里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宁愿输给……沈福慧,也不要输给纪宁夜这贱女人!”
沈姝瑜开始疯狂地大哭,毫无形象地在沙发上翻滚着,双腿乱瞪,象个疯妇。
直到她闹累了,睡了过去,李玉宁方关掉视频录制。冷然一笑,从一旁的沙发上找到沈姝瑜的包,掏出里头的手机,打开时,发现要开机密码,便不停地拍她,“怎么开机,我帮你找一下朋友来接你。”
沈姝瑜被摇醒,一愣一愣地,乖乖照做。
李玉宁,用她的手机拨了自已的号码后迅速删除。然后,在自已手机未接电话中,存储下沈姝瑜的号码。
最后,翻出沈姝瑜的手机号码,找到备注为“哥”的号码,发了个短信:来夜来香酒吧07号包厢接我。
做完一切后,她孰若无事般地开始打扫房间,清理碎酒瓶及呕吐的秽物。
尽管恶心得她想吐,可她心情无比畅快。
沈姝瑜第二天是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暗咒一声,从床底的衣服堆里翻找出手机,见是陌生号码,不耐烦地接起,“喂,谁呀,大清早让不让人睡觉。”
李玉宁拧熄手中的烟,笑道:“沈小姐,我叫李玉宁,我有事想和你私下见一见。”
沈姝瑜想了想,似乎不认识,蹙眉道:“我不认识什么李玉宁,你找我有什么事,电话里直说。”
李玉宁毫不介意沈姝瑜的无礼,礼貌地开口,“昨晚,沈小姐喝醉,是我帮你打电话给你家人,让他来接你回家。”
“就这事?”沈姝瑜冷淡地扯了一下嘴角,下床,赤着脚走进浴室,打开浴缸上的热水阀,“这个好象是你们酒吧的义务吧,难道要我送个锦旗表示感激?”
“你误会了,我找你是另有其事。”李玉宁冷笑一声,点击播放,电脑屏幕上,沈姝瑜又哭又笑地逗比样让她微挑了一下嘴角,“沈小姐,为了表示诚意,我就不拐弯抹角,我实话告诉你,我原本是世景大酒店的大堂经理,因为得罪了纪宁夜被酒店开除,而且,纪宁夜太卑鄙,她通过三少,把我在业界名声搞臭,现在我只能在一个小酒吧里做服务生。”
沈姝瑜洗脸的手一滞,一种微妙的预感升起,同时,心也随之警觉了起来,“你联系我的目的是什么?”
“沈小姐,我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可以把纪宁夜和孔三少折散,并且,事不留痕。但这种事要你情我愿,同心协力才做得起来。”
沈姝瑜心头怦怦乱跳,嘴角竟挑起一丝畅快的笑,她抚上了乱跳的心口,告诉自已,这是纪宁夜的报应来了。
可心头再恸,防患之心也不能少,她不敢轻易表达意见,又想进一步听听,所以,象蜇伏在草丛里的小兽静静等待着。
李玉宁冷然挑了一下嘴角,看来昨夜熬了通宵的视频暂时不需要拿出来,这个女人,比自已想象还要恨纪宁夜。
“沈小姐,你放心,这事根本不需要你出面,甚至我们俩人都不需要面对面,你只要拿到纪宁夜在南大给人包养的证据,以及她和傅伟平婚姻其间劈腿孔劭寰的事就够。其它的事,我来处理。”
她学的是酒店管理,心理学是必修的课程,沈姝瑜的担心她一猜就准。
“这样!”沈姝瑜喉咙发紧,轻咳一声后,小声问,“比如你拿到证据,你准备怎么处理?”
李玉宁听出沈姝瑜激动又谨慎的口吻,漫不经心的笑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只要隐藏好自已的IP,声音稍作处理,就算孔家的三头六臂,也未必能查到是谁。”
沈姝瑜心底一凉,如沐冰浴,忍不住就嗤笑出声,“李小姐,我劝你省省劲,你要是能发得出这样的新闻,我沈姝瑜磕头喊你三声亲妈。”
“沈小姐,你的意思是孔家背景雄厚,没人敢报道是吧!”李玉宁眸光里跳过暗讽,语声带着谩意,“这事我清楚,事实上,我离职后,曾偿试求助于媒体,想申诉自已被不公正待遇,可没有一家媒体愿意接这个CASS,我也曾去网吧爆过料,洋洋洒洒几千字,上传后审核不过,沈小姐,我把自已的老底掏给你了,你对我再不信任,我就没话可说,再见!”
“等等——”沈姝瑜倏地关掉热水开关,调整了一下声线,慎重开口,“我们马上见面,好好谈一谈。”
李玉宁眼中闪烁浓浓戾气,语声却轻描淡写,“敌人的对手,就是朋友,沈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地点就由你定。”
一个小时候,兰韵咖啡屋包厢。
兰韵咖啡卖的是世界顶级咖啡,因此,采用的是会员制,专门给有钱的闲的人午后打发休闲时光。
这里的会员卡,她是从沈时捷那抢来的。
来这里,她有一点放心,一是不可能被人偷拍,二是不容易被录音。
她虽然想整纪宁夜,但绝不希望有一天成为李玉宁威胁的对象。
李玉宁由着服务生领进来时,沈姝瑜感觉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
李玉宁坐下,把包放在桌上,看着沈姝瑜陷入思考的表情,微微笑道:“沈小姐,我们有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在世景的大堂,你为寰宇的贵宾办理入住手续。第二次,是半年前,我去寰宇公司秘书二科办事。”
沈姝瑜这才“哦”地一声想起,她第一次去世景,当时还在寰宇国际的公关部任职,后来,沈时捷为了避免她遇到麻烦的客户,把她调到了秘书科。
沈姝瑜没兴趣叙旧,直接问,“说说你的计划。”
李玉宁淡淡一笑,“有关孔家的事,新闻媒体自然不会报道,但如果我们只提纪宁夜呢,文章只隐晦地提到,纪宁夜马上要嫁入豪门,我想,媒体不报道,但不代表那圈子里的人不知道所指的是孔家。纪宁夜身败名裂,到时候,孔劭寰肯定主动蹦出来为心上人开脱,这不就打开发新闻骂战了么?”
沈姝瑜一下就坐直,乌黑眼眸里隐隐跳动火焰,“不错,接着说。”
“只要孔劭寰站出来,那一切就好办了,到时候,可以把纪宁夜在寰宇国际被傅老太太摔巴掌的事顺便暴光出来,沈小姐,您也算是那天的当事人之一,你应比我更清楚,纪宁夜的无耻吧。”
“不错,明明是有夫之妇,骗婚骗房后,还敢勾引劭寰哥哥!”沈姝瑜咬牙切齿,想到最近自已受到的委屈,越发坚定要狠狠回击,“纪宁夜在南大被人包养的证据,我可以设法联系钟向南。至于她和傅伟平结婚期内劈腿,这个整人寰宇国际无人不知。”
“尽快给我,我需要整理材料,并组织好煽动性的留言评论,到时候,以各种适合的方式,发娱乐新闻、电视台、报刊,贴吧。”
“你放心,我弄到后,马上打电话给你。”
“我还是留个邮箱给你,你弄到多少就发过来,我撰稿也要一些时间。”
“行,没问题。”
沈姝瑜记录好李玉宁的邮箱,站起身,“我已经买单,你可以在这里坐会,我先走。”早上勿勿出来,连澡都没洗,身上粘粘腻腻,很不舒服。
李玉宁也没坐多久,只是把面前一杯相当于她半个月的薪水的猫屎咖啡,慢慢品完后,既离开,回到住处,打开电脑,同时打了个电话给傅莜然。
“我搞定沈姝瑜,她说尽快会把证据弄到。”
傅莜然正在跑步机上晨练,她用披在脖子上的毛巾拭去脸上的汗水,喝了一口矿泉水,才气喘嘘嘘地回答,“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没说具体时间,只说尽快。”李玉宁打开一个文件,输入密码,“我稿子撰好,你要不要看看?”
“到时候,连同沈姝瑜的证据一起发来,还有,上次的稿费,我也会一并打给你。”
“那我的签证什么时候能下来?”这件事把孔劭寰拉下水,她没有信心能承受三少的雷霆之怒,只想拿了钱就走人,永远不会回A市。
傅莜然又喝了一口水,满意地看着镜中那张运动过后艳若桃花的小脸,眉眼弯弯,“别急,等我先拿到沈姝瑜的证据再说,你如果想早点走,就替我催催她。”
“明白!”
“没事的话,别联系。”傅莜然挂断电话。
一旁正在做瑜珈的乔茹听到这一番话,蹙眉,“你在做什么?”
傅莜然没准备瞒着乔茹,本身这件事也需要乔茹帮忙,淡淡一笑,“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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