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来住两晚都算不错了。”羽若潼转头看她,“傅伟平这个人就一根筋,他要是死不同意,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现在愁着呢!四哥人确实好,我不想对他说重话,况且,他确实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过我,我不能过河拆桥。”
“嗳,是姐妹就说真话哈!”羽若潼突然很暧昧地挤了挤眼,“你跟你那个傅四哥那个……就是成事实了没有?”
“没呢,都没结婚!”纪宁夜燥了脸红起来,她妈妈还特意交待,女孩子婚前,不允许她越轨,否则,要是万上怀上了,到时大着肚子办婚宴,她们家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而且,到了A市后,她也是忙着四处打工,傅伟平被傅老太太管得实实的,跟老太太一起住在他大哥的别墅里,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
“那还好,傅伟平还算个男人!不过,这也难说的,你住的毕竟是他的房子,这瓜田李下的,这要是哪一天傅伟平兽性大发,把你给办了,也是合情合理,反正都是合法夫妻。”
纪宁夜小臂覆在眼睛上,哀叹着,“我想搬出来一阵,冷静一阵,明天就便把东西搬过来!至于傅老太太的事,就交给他去处理,要是解决不了,就只能分开了,我爸妈苦了半辈子,我可不想让他们听闲言闲语,为我再操心。我现在手上还是很紧,等我弟弟的药费慢慢少了,我出去找个地方住,或是等公司的试用期满后,我跟公司申请宿舍,到时候就搬出去,这几个月,只好先麻烦你了。”纪宁夜躺了会,就觉得很热,起来脱了外套,只穿着吊带小背心和安全裤,虽然肉没露多少,但曲线毕露,惹得羽若潼频频转头撇嘴,走到布衣柜旁,拿出一套睡衣,远远地扔了过去,“嗳,注意形象哈,你这样子,简直引人犯罪!”
“行呀,那就犯吧,大不了,我跟你过一辈子!”纪宁夜懒洋洋地穿上,突然想起被人撕裂的恐怖之夜,哀叹一声,如驼鸟般地,把自已整张脸埋进了枕头中。
“去——”羽若潼笑了一声,转回头,开了电脑,跑去刷网页,少顷,突然开口问,“对了,傅康宁好象就是傅伟平的侄女吧!”
“嗯,她怎么啦?”
“你过来瞧瞧新闻,够劲爆的,这几天,网络上铺天盖地全是有关她吸毒的消息!”羽若潼点进去一则,“这是最新的消息,说她又有新欢了!”
纪宁夜走过去一看画面,没来由地心头一怵。
标题很显眼:虽面临退婚,但富家女依旧不甘寂寞。
配上的图片是一男一女,背景是机场,女的半靠在男的身上,男的一手还搂了女的腰,两人非常亲蜜。
图片中,诽闻男主角的脸非常清晰,正是孔劭寰。
底下的留言是谩骂一片:
——天朝的警察呢,怎么随便就放出这种吸毒鬼出来蹦达?是不是富二代有特权?
——传闻败金女之母康舒华是学生物药剂的,严重怀疑此货是单细胞组织培养出来的生物制品,可见,卓少的选择是对的,傅莜然甩她八条街。
——傅莜然,一个绿茶婊罢了,明晃晃地来抢人家未婚夫,还一脸装逼样!小偷的女儿到底的小偷的女儿,果然,受了教育,直接升级为强盗版了,基因好强大呀!
接着,有不少的留言对她身后的男士感到好奇。
甚至有些网民特意指出男主扣在女主腰上的手腕上,所佩戴的手表是1989年版的百达翡丽。接着,又有网民从男的袖扣截图放大,凭借此认出,此袖扣出自帝格,一款只服务欧洲、沙特贵族的法国顶级定制珠宝品牌,接着推断出,男主身上所着的是意大利纯手工西装,是奢侈品中的顶极奢侈品,该设计师专门为欧州各国老牌的家族设计订制衣服。
很快,网民对这个神秘男子的刷屏很快盖过对傅康宁的谩骂和攻击,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各种留言下的回复。
——一群无知脑残,也不看看帝格是什么牌子,别说傅康宁订制送给情人,就是她本人或是她老爹都订不到这种钻石袖扣,这牌子只为欧州、沙特贵族服务。
“这网评的人都是奇才!”羽若潼噗嗤一声,梨窝浅动,“真是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跑去吸毒。”
羽若潼继续感叹,“多好的命,含着金钥匙出生,不象我们,窝在十平方的屋子里,冬天没暖气,夏天没空调,每天想着去哪打工,想着能凑全学费就够了!”
羽若潼是A市艺术学院美术专业学生,美术专业不仅学费高,开支也大,必须自行掏钱购进油彩,画布这些,就算买国产的,一年下来开销都是几万,家里寄的生活费根本不够她支出,她只好到处打零工,平常除了与社团成员一起给广告或装修公司画户外广告牌外,她还自行找些散活干。
“有时候,新闻看到的未必是真!”纪宁夜趿着拖鞋走到矮柜旁,翻出一包泡面,动手烧了一壶水,泡上。
“帮我也泡一包,我去洗脸刷牙!”羽若潼赤着脚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了卫生间。
纪宁夜这才发现,房间乱得跟地震过一样,穿过的衣服乱扔,地板,椅子,懒人沙发到处都是,甚至有好几双臭袜子。
专业的书就更不用说了,到处乱放,卫生间地板上全是头发,内裤扔在竹篮里,象是放了几天没洗过似的。
上周六好象刚帮她收拾过,纪宁夜拍了一下额头,认命地开始收拾起来。
十点时,有短信进来。纪宁夜打开信息,是陌生的号码:别嫁傅伟平,如果你不想害了你自已,就听我的。
没有署名。
纪宁夜太阳穴突突而跳,马上按着号码拨了过去,却是一阵嘟嘟的响。
究竟是谁,发了这样的短信?
她猜不出来,但短信中的廖廖数语,却让她莫名地让她感到有些心悸!
孔劭寰泡在浴缸里享受水流的按摩。
有电话进来,他看了来电,微微撑起上半身,坐好后接起。
“ERIC,报道上是怎么回事,妈看到新闻,你认识傅家千金?”一如既往,孔太的声音很清淡,几乎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没有!”他否定,嘴角下弯,眸里闪过一丝愠意,莫名其妙,怎么就和这个偶遇到女孩牵扯起来,连孔太都惊动了。
“多久的事了,交了女友也不说一声,瞒得这么紧?”
尽管孔太的声音伪装得很好,但孔劭寰还是从中听到一丝压抑的颤抖。
他抚额,有些不解,素日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的符大小姐,居然会在意这些娱乐新闻,“不认识,只是在机场出口遇到,她被行旅箱绊了一下,我刚好扶了她,被记者拍下来。不必介意,不过是当了一次背景墙而已。”
“认识也不奇怪,她是你小姨的侄女,论身份,傅康宁也算是千金小姐。”孔太以为孔劭寰不愿跟他说真话,语气带了探询,“但妈认为,傅小姐家世太复杂,网上又传她吸毒,这样的人,始终不适合进我们傅家,ERIC,妈上次跟你提的沈家小姐,她刚好最近在放假,妈准备带她来A市,你安排好时间,带我们逛逛!”
“妈,您实不必用这种语气跟我交流!”孔劭寰听了孔太带了些循循善诱的口气,有些头痛,“您要带沈家小姐来A市,我不反对,但我恐怕安排不出时间,而且,沈小姐的堂妹也在A市,女孩约在一起逛逛会更方便。”
“福慧这孩子其实很不错,先不说容貌,光是论品行,这样厚的家底,能养出如此谦和敦厚的个性,实属凤毛鳞角,再,沈家与符家是世交,她与你又是从小相识,妈这样的安排亦不算是盲婚哑嫁了。”孔太尽管听出儿子不满的口气,可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
她心头最大的忧患算是儿子的婚事!
“妈,您什么时候到,我让赵秦去接机!”赵秦是他的私人生活助理。
“算了,”听出儿子半敷衍的口气,孔太轻叹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便说,“隋唐玉凰拍卖那天我刚好约人。”
“了解!”孔劭寰今晚屡次惹母亲不高兴,自然勤于补救,“届时,我替您出席拍下。”
孔太其实并不是很喜欢中国古玉,总觉得它的历史太沉重,尤其是玉的本身多数与古代红颜牵连,在古代,所谓红颜多属薄命。
可这次不同,因为这块玉的名称里,还了她的名讳“凰”字。
孔劭寰扯下一条毛巾,敷在脸上,脑袋舒服地仰着,继续享受水流给肌肉带来的缓舒作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蓦地挺身坐起,一把扯下脸上的毛巾,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眯了眼,本能地看了一下壁上的时钟,才过了十几分钟。
可他方才的梦,好象做了很久很久——
梦中的场景很模糊,他甚至全忘了究竟是在哪里,唯有一个少女背影不停在他眼前晃,很熟悉,可惜她的脸始终背对着他。
梦中唯有一次回首,她站在窗前,粉红色的窗幔迎风飘荡,他似乎唤了一声,她听到了,便慢慢转首,手里捧着一杯奶茶慢慢吸着,他甚至能听到液体通过吸管发出的声音。
只是她的脸依旧模糊一片,倒是握着杯子的手指纤白细嫩,连指尖的一粒胭脂痣亦清晰可见。
他刚想上前,就突然醒了——
莫名其妙的梦!
他摇摇头,站起身,披了一件裕袍走出浴室。
入秋之时,纪宁夜的实习期也进入尾声,余下的一个月就是公司对他们这批新人进行最后的评比,以总分淘汰制把从六十人中,选拨出三十人正式签约寰宇国际。
所以,寰宇国际分布于全国各地的新人一起汇集到总公司的培训基地,进入最后的冲刺。
于纪宁夜而言,这种培训和之前变化不大,只是把工作变成学习和考核,地点由公司的十四楼变为十七楼。
寰宇国际在中国开展的业务仅限于医疗、保健品、旅游业和新能源。接受考核的这批新人总共有一百多人,分成ABCDE五个班。
纪宁夜在A班,几乎以女性为主,共十六人,除了她本和公关部的一个新人外,其它都是地方子公司的新人员工,将来工作的职位主要是公司文秘、公关、行政人员,因此,由公司的人事部的负责考核。
B至E班是对外项目扩展居多,因为每个分公司的业务有所不同,所以,除了按地域性分班外,每个班还具体分了组,分别有医药组、医疗器械组、保健品市场营销组、旅游资源开发组、和新能源综合业务扩展组、所以,由各部门的业务部的营销经理负责评分考核。
培训时间与上下班的时间相同,因为公司为各地的新员工安排了暂时的员工宿舍,并且包下了三餐,纪宁夜为了学习方便,也申请了床位,与三个来自外地的女孩同房。
纪宁夜每天与她们一起学习,探讨考核的重点,一起吃饭、聊天,或是去公司的健身房跑跑步,骑骑自行车,新的生活方式和学习环境,让她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十月天气宜人,阳光变得讨喜,大厦的各楼层窗户敞开,新鲜空气流动,走在长长的廊道上,纪宁夜感到身心舒畅。
她抱着一叠的资料走进B班,她刚才在电梯上遇到营销部的主管,让她把这些资料送到B班给学员。
B班男性居多,她走进时,刷地,几十双眼睛齐齐向来射来,纪宁夜脸微微红起,走到讲台边,把资料放下,抬起头,细声细气地开口,“这是你们的资料,来几个人分发一下!”
“纪宁夜。”陌生的男声在教室里响起。
是谁在叫她?她环视了一圈,没有一个认识。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你是南大医学系的纪宁夜没错吧!”人群中一个年轻的男人站了起来,语气并不善,甚至带着微微的敌意,“我是钟向南,高你两届的师兄,也就两年未见,这么健忘呀!”
纪宁夜经历车祸后,记忆只停留在去年伤愈回老家牛尾镇的阶段。
“对不起,我真的忘了!”纪宁夜并不习惯把个人的事拿到台面上说,她转身就出去了。
钟向南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和暴戾,张了张口,却狠狠抿住。
纪宁夜没当这次遇见放在心上,因为业务的新人既使成功留下,也会分配到各地的集团分公司,与她再无交集的可能。
可没想到,这一次的遇见,几乎颠覆了她的人生。
纪宁夜回到自已的教室,一起培训的新人张可凝指了指她的桌子,“宁夜,刚刚傅哥来过,说给你带了些口服液,让你记得每天喝!”
纪宁夜一看,果然桌上放了两袋大红的福袋,她打开看了一眼,是氨基酸。
“宁夜妹妹,傅哥可真疼你,也就分开几天嘛,隔三差五地送补品!”张可凝是秘书一科的新人,对傅伟平介绍纪宁夜进公司的事早有所闻。
虽然傅伟平是二婚,人也胖了些,却为人忠厚,不朝三暮四,又有房有车,没有孩子,也是个结婚的好对象。
纪宁夜浅浅一笑,也不知道怎么回应这样的调侃,心情低落了下来,其实她和傅伟平已经谈得很清楚,除非傅老太太点头,否则,两人的关系没必要再这样僵持下去。
傅伟平一边同意暂时分开,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又后悔,索性给她送吃送喝,等于公开了两人的关系。
她倒不是介意傅伟平这样做,而是觉得,这样拖着,傅伟平为她付出越多,将来真的要分开时,就会越痛苦,而她也会越内疚。
九点,培训导师留下课业后,便离开,让她们自习,并告之,三天后会有一次测验,这次测验会记入总评的成绩。
纪宁夜和同伴一起按着课业的内容分工、配合。
教室里有监控,届时,培训导师会通过监控录像详细地对她们的情况做出评估。
到了下午,纪宁夜在公司用了午餐后,进入教室时,突然感到不对劲。
“嘘,来了,别说了,别给她听到!”
“听到就听到,她都敢做,还怕别人说!”
“就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恶心!”
“我早就觉得她不是好东西,一看就是狐媚样,平常也就在我们面前假正经,谁知道她背地里干了啥!”
同事们看她的眼光很复杂,有几个还凑在一起对她的指指点点,她看过去时,对方又刻意地避开,无意撞到的,都是一些不善的鄙夷神色。
她忍住心中的狐疑,在自已位上坐了下来,抬首时,神色剧变,倏地站起了身,她全身如堕冰窖,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南大交际花——纪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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