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阮阮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半饷,才发现他的动作有多么的亲密和暧昧。
霍朗却如同从桌面拿走一本文件一样自然。他走到宽达半面墙的穿衣镜前去整理衣服,留给巫阮阮一个英俊的背影。
他身穿一件中长款的单扣绅士大衣,浅浅的贵族小立领,所有位置的剪裁都合体到如同量身定做,不差分毫,深咖色稳重大气是永远不会过时的选择,用金咖色滚着翻领小边的修身马甲,工工整整的系着四颗精致的纽扣,白色暗纹衬衣打底,中规中矩的藏蓝色领结,修身的深灰西裤,显得双腿笔直修长,一双黑色皮鞋被打理的锃亮,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走在伦敦街头,随时准备与人谈论天气的英国绅士。
霍朗从镜子里看着还在不停擦着嘴巴的巫阮阮,明明想往自己身上打量却又十分腼腆,安安静静的从镜子里回看他。
他对着镜子勾了勾手指,眉头一高一低的挑着,看起来嚣张而不羁,“过来。”
阮阮将饼干放在文件夹上,走到他身边,在镜子里露出一个狐疑的表情,“嗯?”
“你瞎吗?”
阮阮皱皱眉,“我不瞎。”
“那你看不见我领结歪了吗?”
“那你自己扶正就好了呗。”她说的理所当然,他的光鲜已经让人不由自主的去忽略领结歪掉这种小细节。。
霍朗侧过身,朝她微微扬起下来,巫阮阮能看到他直挺的鼻梁在眼窝与眉骨间呈现出的立体而硬朗的弧度,这是每一个英俊的男人都该有的一副骨架。
他无声的等待,最终换来她的妥协。
巫阮阮抬手轻轻帮他整理着领结,动作熟练,她曾无数次帮另一个男人整理着领带,领口,为他抚平大衣上的褶皱,为他系好身前的纽扣,在他的脸颊上印上浅浅的吻,这是很多平凡又普通的妻子都会去做的事情,她以为她会永永远远的为那个人做下去。
“巫阮阮,”霍朗突然低沉的开口,“假如你没有离婚,他却不告而别了,你会等他多久。”
“一辈子。”
“如果他是和别的女人一起离开呢?”
“成全。”
“也许他还会回来,你却爱上了别人了……”
巫阮阮整理好了领结,习惯性的在衣襟上抚上一把,尽管它看起来没有任何褶皱,声音淡淡的说,“我会选择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并且对我不离不弃的人,没有人喜欢被抛弃。”
没有人喜欢被抛弃。
这句话让霍朗的内心为之一撼,确实没有人喜欢被抛弃,尤其是,一次又一次的抛弃。
巫阮阮就是被人抛弃了,可是丝毫不见她的哀怨,丝毫不见的萎靡,她还是会很温暖的发自内心的对人微笑,就像是向日葵,不管被风吹到哪个方向,只要她还屹立着,狂风过后,她还是会低垂着眉眼,温柔的看向太阳。
这样的阮阮,很漂亮。是任何一种风情都无法匹敌的漂亮。
霍朗拿起自己的车钥匙,走在她的前面,巫阮阮紧忙的拎上挎包和文件夹跟上,抽出房卡关上房门,金色的镜面电梯映着两个各有所思的人影,他的大衣没有系扣,微微敞着,英俊至极。
巫阮阮正在思忖着霍朗刚刚那一番话的用意,他的性格应该是不屑于关注别人**的,所以他的问题太过莫名其妙,除非,那个被抛弃的人,就是他。
她抬眸,试图从金色的电梯里再一次的看清眼前这个人,他嚣张,霸道,倨傲,刻薄,偶尔还会过分的冷漠,他怎么会给别人机会抛弃自己?
霍朗一直在看着阮阮,她这一抬头,就恰好迎上他的目光,一种极其慵懒的一种打量。
他说,“展馆的项目你参加不了。”
阮阮点头,“我知道,我的资历不够,我会努力的,希望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好机会能参与进去。”
“资历这种东西,我说谁够谁就够,我给谁贴上王牌的标签,谁就是王牌,就算一个不会做设计的人,我也可以让他成为顶级的设计师,不过是需要两个优秀的设计助理罢了,想要成就一个人很简单,只是看人们是否需要这种途径而已。”
他突然侧过头,带着一点点笑意看着她,眼底有一种说不清的暧昧意味,“就算你有资历,我也不会让你参与这个项目。”
巫阮阮记得刚刚认识霍朗的时候,他是一个极少笑的人,就算笑也是一瞬而逝,可是他每每吝啬的一笑,都能让人铭记很久,在阮阮的印象里,他这样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和自己说话的次数就是一个零,可惜,这么好看的笑容只为了消遣她。
她微微嘟了一下唇,低下头,“没关系,只能说还不够天时地利人和。”
电梯叮的响一声,他率先迈了进去,待阮阮进来之后,按上关闭的按钮,“天已时地已利,人还未和。”
阮阮点头,说来说去,还是资历不够。
橄榄绿色的悍马停在酒店门口,很霸气,阮阮却觉得他这一身装扮更适合一辆白色的宾利。
破天荒地的,霍朗帮她打开车门,等着她爬上车,好像他穿得像个绅士就真的成了绅士。
阮阮坐得端庄,他突然探身进来,手臂绕过她的身侧扯过安全带,“哒”的一声落了扣,阮阮诧异的说不出话,霍朗直起身体,手臂撑在车门框,大衣敞开,贴身马甲将他肩宽腰窄的好身材尽显无疑,大衣金棕色的内里染着一层流光。
她将纤细的手掌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有些惴惴不安,“霍总?”
霍朗眼里的情绪深奥难懂,依旧保持这个姿势看着她,静默片刻后,突然伸手,力度极轻的在阮阮的手背上握了握,“因为你怀孕了。”
巫阮阮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嗯?”
“我说,因为你怀孕了,所以我不能让你参与展馆的工作,这个项目的设计师要不断的跟进,需要经常去现场走动,助理是用来干什么的,助理就是用来折腾的,你折腾不起,就算这个项目是美国白宫,你也不应该让小孩子去承担这种奔波给它带来的风险。”
车内的灯光昏暗,巫阮阮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两人一路无话,手上还有他温暖干燥的肌肤触感,那种来自男人刚毅的骨骼力量,有力却不沉重。
当一个从来不屑于借口和理由的人,却给了你一个合理周到又温暖人心的解释,是何其震撼。
————
“你好,我是SI市场总监,霍朗,这位是我们SI 的王牌设计师,巫阮阮。”他礼貌的向对方伸出右手,笑容得体。
巫阮阮柔柔的一笑,“你好,蓝总。我可是呵玛的忠实用户,我大女儿从出生到现在用的贵公司的品牌,如果我有有幸与贵公司合作,将来我就可以告诉她,这些漂亮的包装和广告是她妈妈设计的啦。”
呵玛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她的女儿也是最近刚刚生了小孩,所以在见到巫阮阮是一名孕妇时,立刻提升了好感度,加上巫阮阮这种随和性格,说着公事却没有公式化的语气,让人很容易就与她聊到一起。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再成功的女人一旦遇到自己渴望的话题也会忍不住面露喜色。
霍朗参与不进来这些关于小孩子的事,只是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听着两个人相见恨晚的热络交谈。
霍朗看到对方无意间去瞥腕上的手表,他便及时的微笑着在阮阮的手背上拍了拍,“阮阮,育儿经有空再和蓝总聊,我们先谈工作,时间不早了,蓝总明早还要赶飞机。”
巫阮阮立马露出抱歉的笑容,她打开自己的设计案例,递到客户的面前。
霍朗淡笑道,“蓝总,我们公司最大的优势不在案例上。”
对方微笑,“是吗?那在哪?”
“在这。”他下巴微微一扬,示意是巫阮阮,“和您交涉过的设计公司都是国内数一数二,您与任何一家合作,都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只有我们公司指定给您的设计师,是一名孕妇,就像你们刚刚交流的话题一样,我无法参与进来,只有孕妇才知道孕妇想看见的是什么,只有妈妈才知道妈妈喜欢看见什么,决定够买产品的,不是婴儿。”
蓝总笑笑,刚想说话,电话就响了起来,她微笑着说抱歉,是她家人的电话。这是一个极其重视家庭的女人。她离席去接电话,方形的餐桌前,只剩巫阮阮和霍朗两个人。
巫阮阮用手拢了拢脸颊上的发丝,低着头弯着嘴角。
“你又犯病了?”他挑着眉看她。
“啊?我没有。”她摇头。
“那你傻笑什么?你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想到什么就笑是一种智商很低的行为吗?思维和表情不受大脑控制的人才会这样。”
巫阮阮见识过他的刻薄,当然刚刚也见识了他难得的温柔,现在一点也不怕霍朗,继续弯着眼睛笑,“我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很踏实。”
霍朗的手肘杵在沙发扶手上,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自己的下颏,觑着眼睛,“因为有我在身边吗?”
“因为你能随时弥补我,好像有一个人和我一起共进退一样。”
“还是因为我在你身边。”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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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路,西雅图。
霍霆在对他一人来说大到过分的包房,无力的靠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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