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甘,白薇道:“就算如此,甄姨娘当时的表情分明是害怕的,她这样心虚,就说明奶奶说的没错,只要让爷知道了,焉知不能问出来?”
夏清语淡然道:“这样事关身家性命的事情,哪里问得出来?甄姨娘必定咬紧牙关不松口的。到时候闹到去看大夫,然后知道没这种说法儿,倒坐实了我诬陷的罪名,好端端的我是何苦呢?刚才我不过是不愿意看她嚣张,所以就故意这么诈她,果然就吓得她打消了念头,也不敢让我给她诊脉了,夹着尾巴灰溜溜逃了出去,这可不是大快人心呢?”
白蔻白薇听夏清语这样说,心中方真正理解了她的心思,不免有些遗憾,不过想到甄姨娘临去时的狼狈,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冯金山则在一旁挥手道:“行了行了,准备干活吧,真是的,也不知道这位姨娘哪来的这么大精神,一大早儿就跑过来踢场子。”
夏清语笑道:“你没听见她们刚才的话?陆云逍出去了,怕是趁着这难得机会,赶紧出来,打算踢一把就走呢。”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老太太在一对夫妇的搀扶下颤巍巍走进来,于是也就没再说,迎着老太太到了座位上,认真把起脉来。
不过是老年人身体虚弱,添了些心悸气短的毛病,因斟酌着开了方子,却见又有两个病人进来奔着冯金山那里去了,只说吃他的药管用,因此今儿又来,让他看看用不用再吃药。
冯金山很认真的替那中年汉子把起脉来,夏清语这边看着,只觉心中欣慰,暗道这个非主流纨绔大夫终于是回到正道了,自己算不算是拯救了一把失足青年呢?这也算是件功德无量的事儿。
刚想到这里,忽然就听门口一声冷笑道:“这算什么医馆?还有脸自称杏林?若杏林里都是他这样大夫,只怕人都死绝了呢。”
妈的今天是黑煞日,适宜砸场子吗?怎么甄姨娘刚刚走了,这又是哪里来的程咬金?
夏清语心中有气,转头一看,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目光冷冷瞪着不远处的冯金山,身上全是杀气。
是冯大夫的仇人?
夏清语回过神来,再转头看向冯金山,就见他面色苍白,却是没有抬头,仍认真写着方子,过了一会儿,方子写完了,他才将方子郑重递给那中年汉子,嘱咐道:“上面把用药和用法都写明白了,有两味药我们这里没有,你去全安药铺抓取就是。”全安药铺也在这条富贵街上,和杏林馆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如果遇上自家医馆里没有的药,他们都会推荐去全安药铺抓药。当然,作为回报,一般全安药铺那里也会推荐些病人过来。
那中年汉子疑惑地在冯金山和门口男人面上来回梭巡了两遍,却什么都没说,和老婆一起出去了。顿时杏林馆中再没有别人,冯金山这才抬头看向那人,沉声道:“蒋大勇,你害得我还不够?见我如今有了个落脚的地方,所以就追过来了?你这分明是要把我赶尽杀绝啊。”
那蒋大勇冷哼一声,大步走进门来,看着冯金山讥讽笑道:“似你这样招摇撞骗的,我若不赶尽杀绝,难道还由得你继续祸害别人?”
夏清语白薇白蔻震惊看着这个蒋大勇,只见对方虽然名字叫得俗气,却是气度儒雅衣着考究,真正是仪表堂堂,说他是做官的也一定有人信,当然,夏清语觉得他没有那份儿做官的威严,就算是官,也只能是个小官儿。
而这样一个人,却是来砸场子的,听他话中意思,是和冯金山有旧怨,难道冯金山治死了他的家属?等等……夏清语猛然想到:冯金山说过,他是被人陷害才会被逐出师门的,莫非,这人就是当日陷害他的那个?要不然怎么会说什么赶尽杀绝?
这人莫非竟是个大夫?夏清语更惊讶了,而这时冯金山也已经大怒吼道:“放屁,我祸害人?师父的看家金针明明不是我偷的,都是你陷害我的,事后又假装好人,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什么心肠?现在又想来污蔑我,蒋大勇,我……我和你拼了。”
夏清语一听,更确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想。作为老板,这种时候必须挺身而出表示对员工的支持理解啊。于是她上前一步,沉声对那蒋大勇道:“冯大夫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这里是杏林馆,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在这里说些无稽之谈来挑拨离间了,杏林馆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