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尤其是这样的时候,就会崩溃。选择,面临选择的时候,我想到的只是,生活是这样的绝望。——阿芸
那个要粘着小川的女孩子,叫做阿芸。她瘦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皮,敷在随风打晃的小腿骨上。在这场灾难里,失去了母亲。
活下来的人心里都隐隐约约的记恨着那死去的女人。那个人市井,斤斤计较,有了好处总要占第一,遇上难事就往后缩。拆了城墙做自己的砖房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手。所以连带着她的女儿阿芸,也被记恨上。
那种女人平日里也不管孩子,都叫别人帮着带。这时候好心的人都绝种了,谁家没有孩子要看着呢?就算没孩子,哪有余粮来照看阿芸呢?
小川母女俩也只会在食物多的时候分一小块给阿芸,而且一定要她当面吃完。她俩试过让阿芸带回去,早上一开门,又会发现饿倒在门口的瘦小身影。所以索性让她吃下肚子里落个实在。
世彦还带着贵妇人的骄矜和骨气,小川一点儿没有。她要是对天天来蹭饭的阿芸不客气,那是真不客气。
“那时我妈给我弄的吃的,你要吃自己回家吃去!”
阿芸那死掉的母亲,懒散,邋遢,腌臜。遇到丧尸的时候吓得屎尿都浇在下身裹着的土色布头上,跟那些为了理想正义勇气希望而死的人相比,具有一种形而上学的美感。
她的身下压着地窖的入口。她当时使唤着阿芸去地窖拿点东西,后来就死在了上面,那姿势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想要打开盖子,还是要护着盖子。
阿芸宁愿相信前者,那么她就要足够的怨恨来抵制心中难以抑制的悲伤。
她看到我,又讨好的站在了不远处。她以为我还有不少食物。
我不喜欢她,所以我无视了心中的不安和善良。只要眼前的人是我讨厌的,那么我的所谓的善良就毫无招架之力。
只是小川,我默认了小川每天给她分一点食物的举动。她会因此感激最好,那么小川还能得到个助手。如果不能,也希望她不要太过强大。
我真是偏心的厉害。就像玛丽苏总一种自我虐待的倾向,我向来自私,也相当任性。
我讨厌阿芸那种“你应该救救我”的眼神。也讨厌心里不停出现的声音,“这不公平。”
我开始理解以往人们对落难者的态度。如果他有能力走出来,那么拉一把顺水人情挺好。如果他要成为一种负担,那么,所有的人都会走开。
当你落难的时候,必须要强装镇定,千万不要暴露你的底线以祈求别人的同情。
你必须要做好打算,怎样靠自己活下去,同情只是旱田里偶尔飘落的雨滴。永远不够。
我搂着小山,听着他的心跳一点点的走慢,好像被拉长的时间。直到小川醒来之前,或许五分钟或者更长。
他停止了心跳。
他没有了心跳,而海水蓝明明已经钻进了他的身体。我想,我可能给了他太多,以至于无法承受。
我给他判了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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