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人，救人

惊悚，双手紧紧揪着我的领口。

    小草莓像疯了一样扑向阿荣，咬住脖子不放，我心里打晃，现在赶过去，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十几分钟的路程，只怕是阿荣已经剩了骨架。

    阿荣迅速反应过来，反手抓住小草莓，好像是在呼喊他。脖子上渗出了血，还好不是劲动脉撕裂。

    呼，还好。

    小草莓似乎在挣扎，有了片刻的清醒。随即又狂躁起来。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就算是狂犬病病人也不会做出这样的极端的事情来。

    小草莓因为被小白抓出了血，现在阿荣被咬伤……我不敢往下想。这家伙要是也成了这丧尸样，老娘辛辛苦苦拿的解药不就打水漂了！

    他们手里只有一支，救小草莓，他自己就没得救。

    阿荣一拳把小草莓打翻在地，我看见小草莓的肌肉在不停的抽搐，他跪坐在小草莓的身上，艰难的制住他的手。

    器具都被打翻，肯定声音老响了。我有些担心他们要是这样被巡查发现，岂不是要被拖下水？

    老大也很烦躁，抓着自己的发梢。就快抓狂了。

    谁不想自己活呢？

    阿荣制住了小草莓的活动，右手又扬了起来。我想，大概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迅速的抄起注射器，狠狠的扎向了小草莓！

    矮油，这是不要命了么，我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说交情，阿荣大约是比不上小草莓的，因为我和小草莓至少还会一起上一些课，两只文科狗乱入了一群高手之中的感觉，有点儿孤独。阿荣，只是点头之交。人都是自私的。老大怕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只有阿荣才会帮我们拿到疫苗，所以才答应他的。老大真好！么么哒！有老大，不害怕！

    小草莓的动作一僵，呼吸停了下来。阿荣的手明显开始抖动了，我掏出疫苗，难道被骗了？！这东西根本没用？

    他扒开小草莓的上衣，趴在胸口，仔细的听。不相信的开始CPR，一次次的重击小草莓的胸中骨。

    约莫过了5分钟，小草莓的面色终于不再那么吓人。阿荣欣喜的把他抱在胸口，我们也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我犹豫了，这疫苗，是保命的东西。要是给了他，我们四个就只能拥有一支。存活的可能性就小了。

    要是不给，等会儿他发作起来，不仅小命不保，还会把小草莓吃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看看大家的脸，显然都想到一块去了。

    是命重要，还是同学重要。

    我不知道，我不想做选择的。我想活，也不想他死。

    小黄鸟看着我们，嘟嘴道：“我们的运气不差，不如给他？”

    “我无所谓，我睡了。”小悦悦翻上了床，显然也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打开床上的转播器，继续观看现场版。

    老大默默的走了出去，洗脸。

    我看看外面的黑暗，陷入了沉默。一个人走出去，有勇气么？说实话我挺怕死怕黑的。

    其实我想，要是刚才没看监控，是不是就能一觉睡到天亮，然后接到两人死亡的消息，心中难过虽有，却也不至于有愧疚感。然后装模作样的伤心遗憾，接着再过几天就什么都没有了。

    杀人，只需要一晚安稳的睡眠。

    救人，却要有勇气穿过这黑的看不到边际的长夜。

    一个人行动是迅速，但是不安全。

    眼下已经没时间犹豫了，我瞄了一眼屏幕，还在。

    阿荣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小草莓。针管散落在一旁。

    我固定好绳索，带上耳麦。围上工具条，顺着绳子晃了下去。就像是进了一只怪兽的大嘴，任凭他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