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王阙听到这里,两鬓满是冷汗,径直跪了下去,惶恐说道:“臣有罪。”
陈铮回过头,看了一眼王阙,挥了挥手说道:“起来吧,都是以前的事了,真要治罪,还能让你穿这么久的麒麟袍子?”待到王阙抹去两鬓冷汗,陈铮这才继续说道:“寡人还是相信你的,不过这次说来也是巧合,唐老太公竟然来了长安,要说士林当中的威望,除了天下书院的那几位老儒师,似乎也就唐老太公能比得过严骐骥。要说之前,寡人还有点心虚,这次大考要是真出了点差池,要是传出什么有失公允的风闻出来,还真不好办,有唐家的老太公在,这事可就好办多了。”
王阙言辞怔怔说道:“君上放心,断不会有此风言。”
陈铮睨了一眼王阙,似笑非笑说道:“你能保证?”
王阙之前能有此断言其实也是带有几分出风头的意气,这会陈铮一反问,反而心里打鼓,一时半会不好回答,脸上一副难堪神色。
陈铮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你啊你,要是能像你家老爷子那般将凉州走上一遍,现在何止长安令?罢了,寡人也不为难你,风言也是人传的,只要你能将人抓住,寡人一样不治你的罪。至于怎么抓,那就看你本事了,不过有一点,不能搅得全城人心惶惶。”
陈铮说完,摆了摆手说道:“寡人自去周边看看,你侍候了一上午,别耽误了正事,回府衙办公去吧。”
王阙挥了挥袍袖,朗声说道:“臣告退。”说着,整个人便往长安令府衙的方向过去,不过说归说,凭借这么多年在官场的摸爬,王阙总觉得陈铮话里有话,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回家跟老爷子见上一见。
决定之后,王阙正要回头,觉察到身边多了个人
,侧过头看了一眼,便立马和颜拱手说道:“纳兰学士好。”
纳兰亦是笑颜,入乡随俗也称君上说道:“王大人可是觉得君上之意有些难办?让抓人,又不让大张旗鼓?”
王阙之前还当是陈铮有话忘记嘱咐了,闻听此言眸色一亮,他回去问老爷子自然也能揣测上意,但眼下有个更好的机会能和这位当朝第一人拉近关系,王阙自然也乐意,侧过头,拱手说道:“还请纳兰学士明言。”
纳兰等了一会,待周边路人过了之后,这才低声说道:“王大人是当局者迷,朝廷的人用不了,那么江湖的人呢?这些人四处传言总归要挑地方,尤其是人流往来大的地方,这种地方,一来是容易掩人耳目,再者人来人往,传言的威力也大,效果自然也好。符合这两者的,在长安,要么酒楼,要么车马店,但这些地方,咱们官兵过去,又容易引起混乱。”
王阙深以为然说道:“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要下官让一些官兵假扮成江湖人?”
纳兰摇了摇头说道:“所以说你是当局者迷,此事本就是未雨绸缪,只能说明咱们君上对士子可是尽了心的,长安的酒肆车马店在年末可是停不下来,这期间要是安插人进去,那得多少人?再者说,君上说是抓着人不治罪,可要是整个大考期间相安无事,或者说影响范围越小,那不就是功劳了吗?”
王阙一听便急不可耐说道:“大学士,你可就别卖关子了。”
纳兰将王阙拉到身旁,然后在自己手上写了一个卫字。
王阙恍然大悟。
纳兰趁着这当口开口说道:“卫家这个姑娘肯定是要进徐家门的,而且就凭徐唐两家的关系,这事你去找她,这种风言,就算是假的,对唐老爷子的名声也不好。多的不用说,就这一条,她定然能帮你。”
王阙搓了搓手,一脸热枕说道:“还是大学士想的周到。”
纳兰摇了摇头叹气说道:“都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既然大人明白了。那纳兰就先走了。”
王阙连忙躬身说道:“多谢大学士。”
纳兰也不再多说,径直往街道尽头走去,待走到王阙瞧不见的地方,往旁边小路一闪,之前跟王阙说了大半天的陈铮,就坐在路边一方木桌上,一边用筷子往手上的馒头上夹腌菜,一边冲着桌子对角点了点头。
等到纳兰坐下之后,陈铮将口中的馒头咽下,又喝了一口热汤,然后说道:“办妥了?”
纳兰嗯了一声。
陈铮随即点了点头,“王阙有才,但是心思歪了,功利心太重。磨上一段时间未必不能独当一面。”
纳兰早年也是寒门,对此寒酸的早饭并不在意,反而很是熟练的用竹筷夹了一块馒头,然后沾了点腌菜就往嘴里送,陈铮笑着说道;“年关将至,这百姓呢,一年到头就指望着这几天好好歇歇。可越到这个时候,朝廷越是不能歇,尤其是大学士你,有什么查漏补缺的地方纳兰你可得好好把关。”
这一会的陈铮,就真的像个寻常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有些有些话,哪怕说过了,再说一次的时候也是正色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