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昧追求朝官,从儒学下手,士族之间的声望也高,也有为官,出过几个能臣之后算是春风吹又生。”
说完之后,秦晨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提了一句。“不过论到清贵名声,还是比不过凤城唐家,唐府修学,只讲学,不求官,就算有,也只是个闲门皇差,意思一下,大隐隐于朝的与世无争。”
徐江南默然不语。
秦晨又是说道:“当今长安府令便是王家之人,跟我老丈人要说冲突矛盾,不明显,老丈人也没详述过,秦某只是知道若二十年前不是徐将军的提拔,这个刺史位置定然就是王阙的,想来除此之外,定然还有一些小摩擦,不过谁也不想跌面子抬出来说而已,还有就是陇西李氏,不过此李非彼李,并不是李长安的李,但在逐鹿之前,李氏一门三将,跟着李长安立下赫赫战功,大秦王朝之后,一名官至太尉的叫李良,还有关外封侯李越,受封东莱,以及李安,受封安平,皆是万户,李氏三人照相呼应暂且不说,就光大秦之初,这个姓氏能留下来可见一般。”
徐江南轻轻一笑,这个他知道,便是皇权忌讳的原因,就像如今西夏,姓陈之人寥寥无几,尤其为官,皆要更姓。
秦晨哂笑说道:“而今李氏一门也在长安,不过也有旁支在北齐,算是别具一格的遥相呼应?不过李氏从军,与我老丈人应该纠葛不大,也没必要做出如此之事。”
徐江南轻轻点头,眼瞧着秦晨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意思,睨了他一眼之后说道:“昨夜之人,摆明了是狗急跳墙之势,长安小旁门呢?”
秦晨摇了摇头,尴尬一笑说道:“不知,秦某也就当年在长安呆了一年半载的功夫,那些盘根错节上的世家人物并不熟络,只是知道老丈人上任期间,换了许多寒门上来,至于究竟得罪了哪些人,不甚知晓。” 徐江南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望着秦晨,他还当这两队人火拼,至少彼此身份也该知晓,原来也是个跟他一样的角色存在,只是他仇家满天下,而他似乎是仇人满长安。
秦晨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说道:“少侠若无急事,不妨与秦某走上一趟,很多经年之事秦某不知道,但秦某的老丈人应该知晓。也应该能给少侠解惑稍许,而且……”
徐江南随手从路边探出来的枝叶上摘了片叶子,没有搭腔,不容置否,他是有些热心肠,可同样,他也讨厌被人算计的感觉,就像之前秦晨那般,若他不说,徐江南本就顺路去长安,可能几顿酒钱就打发了,到时候见到那名老刺史,知道处境之后,说不定不用秦晨多嘴,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就像如今,秦晨话是对的,也在情理之中,可他总觉得像是按着秦晨的算计在走,就是想让他护着到长安,这一点让他犹为的不舒服。
秦晨当然知道面前人的不悦神色,可他也没办法,他与徐江南相熟不过寥寥,就连昨日,也是搭上了六千两黄金才买到的交情,你说后者是个古道热肠的人,秦晨哪里敢赌?输了身家是小,丢命是大,还不如丑话说在前头,总比日后翻脸要好吧。
秦晨这会才将上面话语接上,“老丈人当年总与秦某说对不住徐将军,说徐将军其实错看了他,所托非人啊!”
徐江南停下手上动作,伸手摸了摸胸口处的信件,那是出凤城之时从老太公手上拿的,只不过出了凤城之后,刚想看看,信封上便写着非到极处不可拆阅,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极处,只得强忍着好奇又给收了回去,而今听到秦晨说的所托非人,他的好奇着实又被勾了起来,又是望向身后马车处,一窗帘轻轻放下,徐江南冷眼讥讽说道:“秦夫人怕是棋中好手吧,酒管够,饭管饱,我只希望到了长安之后,一能见到老刺史,二能见到金子。”说完之后,手上树叶蹁跹飞出,瞬间不见踪迹。
徐江南这才放缓速度,回到商队最后。
秦晨也是回到马车之上,跟徐江南扯开脸皮打了半天交道,汗流浃背,可能有徐暄的名头在前,又加上徐江南卫城一事引玉在后,他总不能很好的将后者当做一个同辈或者晚辈来看,毕竟从年岁来比较,他已入而立,而徐江南才弱冠不久,可要比气场,后者倒像是沉溺此中多年的前辈。
秦晨一上车,刚靠着车壁坐下,这才觉得后背湿透,沾在背上,很不舒服。
李秀月则是拿着绣帕替他擦拭额间汗渍。
盏茶功夫之后,秦晨握住李秀月的手,让她停了下来,侧头苦笑说道:“我们是不是错了?”
李秀月也是满脸苦涩笑容,这番说辞本来就是出自她的意思,用意便是留下徐江南,而今目的似乎达到了,可同样那副心机样子也被人看个清透,好感全无,究竟是好是坏她也不知道,不过最后听闻到徐江南的话语,李秀月沉吟了半晌说道:“妾身也不知,不过听他所言,似乎知道这是妾身的主意,相公该结交的还是该……”
话没说完,一阵轰隆隆类似雷声的从后面传来,秦晨探出头,却见路旁一颗大树倾倒,掀起数片灰尘,他遥遥的瞧见倾倒的树墩处,一片淡绿的树叶嵌在树干内,额头汗渍又是止不住的顺着两鬓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