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沈涔似乎也是觉察到了李闲秋的想法,一脸意味的看着他,不去与她争这么一份意气,不去争可不代表就忘了过去,这也是她知性的一面,坦然面对总比搪塞躲避更能让面前人过了那人的那道坎,而且,英雄虽然惜英雄,但英雄之间也想知道谁才是最强的那个,一样的道理,她不去争,但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试探跳城墙的那名女子在李闲秋心里的位置,不过很快她自己便有些后悔,都说人心,以前觉得只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无论结果如何,能无人纷扰的过个三五年,觉得这辈子都值了,而今却是得陇望蜀,连忙错开眼神,两靥生红晕,这一年江湖动荡,涟漪渐起,而桃花观却安平自在。
李闲秋是何等人?沈涔的动作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睛,微微一笑,望着血云,似乎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手掌微微蜷缩,像是当年握剑的样子,等了一会之后,半握的手掌又是渐次松开,李闲秋吐了口胸闷之气,也没有解释太多,闭上眼轻轻说了句,“所以这大秦的侍诏,比李闲秋要像个男人。”
……
一夜之后,地上死尸上百,秦晨只是冷眼旁观看了一下,便带着妻女先行离开,徐江南对此并不介意,如今二人之间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关系,客套话说了也是耳边风,还不如省点时间,凌凉这老头倒是神采奕奕的望着徐江南,只不过这眼热样子,到让徐江南有些退却,从腰间掏出一根还未长成的黄瓜,用手袖随意擦了擦,嘎嘣一声,一边咬着,一边扛着剑匣往营地旁边的黑暗处走去。
凌凉讪讪一笑,走到一处满是尸体的地方,拍了拍一个还瑟瑟发抖的背脊,惹得一声大叫,凌凉皱了皱眉头,然后言语依旧祥和说道:“出来吧,没事了。”
闻听此言的黄梁生这才微微抬头,满脸是血的怀望四周,看见营地周边全是打理伤势的士卒,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凌凉,尴尬一笑,也就一会,便将尴尬抛之脑后,强装成像个没事人一般询问说道:“老前辈,那伙刺客是谁啊?跟咱们有什么仇?”
凌凉一手自然垂下,另外一手搭在肩膀上,似乎是不想回答黄梁生的问题,怔怔望着徐江南离开的方向,等了一会之后,黄梁生也没觉得这老头如何失礼,斟酌了一下,然后又是讪笑着问道:“老前辈,这,这日后……?”
黄梁生是想过出人头地,但是是那种没有生命危险的出人头地,若是像这种拼杀出来的,他宁肯不要,或者说早就跑的远远的。
凌凉心里暗叹烂几句泥扶不上墙,站起身子,也不看他,用微带轻鄙的语气说道:“日后还有没有此类刺杀?老夫如何知晓,你得去问那些刺客不是?哼……!”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黄梁生笑容尴尬在脸上,等到凌凉离开之后,这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沾血汗液,然后找了棵大树靠着,之前光顾着求爷爷告奶奶的保佑自己度过这一劫,哪里顾及那么多。
等到事后一回想,倒觉得之前的声音倒有几分像那位年轻小兄弟,想想之后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那位已经走了的所谓小兄弟用剑匣挑着酒壶,骑在马上,一副散漫的高人姿态,冲着他笑了笑,他也笑了笑,只不过还未来得及上前打招呼,便看到他拍马往队伍前面走,他踮着脚,顺着徐江南的方向望去,瞧见秦晨之后,这才缩了缩脖子,摇头感概了一句,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徐江南上了前,秦晨没有回头,双腿熟练的一夹马背,马蹄哒哒的便往前走去,徐江南拍马跟上。
等与队伍离了有些距离的时候,秦晨这才开口说道:“徐少侠想让秦某人做什么?”
徐江南松开缰绳,双手抱着头,乐呵一笑说道:“秦公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秦晨点了点头说道:“开始不知道,不过徐少侠故意将人放走之后,秦某人倒知道了一些,也不知道对不对。”
徐江南静待下文,而今现在他有这个资格来听听秦晨给的价格,昨日的应和声不过只是做做样子,没摆上台面,徐江南也不放心说这人真的就懂他的意思。
秦晨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藏着掖着,侧过头坦诚说道:“据我所知,徐少侠在卫城一事已经众人皆知,也有不少人说公子年纪轻轻已经到了江湖九品的位置,是徐家之幸,同样也是徐家不幸,说幸的很好理解,徐大将军后继有人,说不幸的也好理解,徐将军生前的仇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真要动起手来,徐少侠真有信心破了这个局?
而昨日无论少侠是出手相助,还是放虎归山,无疑就是想扰乱长安视线,然后少侠好活下去,是吗?”
徐江南没有看他,只是一脸乐呵呵的神情说道:“长安居大不易,谁不想活着进去,又活着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