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状态,无法自主呼吸,还有脑积水症状。医生说这种情况不太妙,还说如果昏迷超过一个月都没醒的话,以后醒过来的机率就不大了。
医生对家属交代这番话时,苏立群很担心何玉芳会发狂,也做好了她扑过来打骂自己的思想准备。老太太一向性子急躁,又特别宝贝自己的独生女儿。这回因为他的小情人的缘故,令原本伤势不算严重的林慧再次头部受创,变成这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他想老太太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俩了。
可是出乎苏立群的意外,何玉芳没有像他想像中那么歇斯底里地闹起来。老太太只是坐在女儿的病床旁默默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成分异常复杂。让他担心她是不是气出毛病来了。
“妈,您还好吧?如果难受您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容易憋坏身子。”
苏立群小心翼翼的询问,让何玉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马上跳起来冲着女婿抡了一个大嘴巴子。
“慧慧变成这样子都是你害的。你现在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挨了一巴掌的苏立群灰溜溜地滚出病房后,给“桑小桐”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对她告知了自己老婆的情况,并责怪她那天不该沉不住气跑去找林慧的麻烦。
“我老婆都已经答应和我离婚了,你还跑去她病房气她干吗呢?现在搞成这种局面,连婚都离不成了。我不可能甩下病床上的老婆不管的,那样未免太没良心了!”
林慧以“桑小桐”的身份深表歉意:“对不起,你老婆弄成这样子我很愧疚,所以我决定和你分手,以后你就好好照顾她吧。”
苏立群一呆:“什么,分手?小桐,我……”
“别说你不想和我分手之类的话,苏立群,现在这种局面我们已经不可能继续在一起,我都在后悔当初就不该和你开始。你是一个有妇之夫,你不应该背叛你老婆,我也不应该破坏你们的婚姻。总之我们俩都错了,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吧。以后的日子里你好好照顾老婆,别再找我了。”
把该说的话说完,林慧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与苏立群的通话刚刚结束不久,很快何玉芳又给林慧打来电话。老太太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不无纠结地说:“如果你这具肉身不能再醒过来,妈就等于没了半个女儿。虽然还有灵魂,但这个灵魂却套在别人的身体里,想想真是有些别扭呢。”
“妈,您就别别扭了。不管我的灵魂套在谁身体里,都照样是您的女儿慧慧。那具肉身只是空壳,就算桑小桐能苏醒过来,她也不会认您是她妈妈的。”
何玉芳一声长叹后,开始努力接受事实,关心地询问道:“慧慧,你的灵魂进入了桑小桐的身体,那以后就要以桑小桐的身份生活了。你想好了接下来怎么办吗?”
“嗯,我刚才已经在电话里和苏立群分了手。接下来,我准备搬新家,找新工作,开始新生活。”
“慧慧,你虽然成为了桑小桐,可是你到底不是她,只是灵魂套在她的躯壳里。她的父母亲人朋友你一个都不认识,怎么和他们来往呢?”
“好办,她当时和我一起被倒塌的楼房活埋了,头部有脑震荡,可以以大脑受伤导致失忆的理由蒙混过关。而且,我已经翻查过她的东西掌握了一些她的个人资料。目前为止,感觉顶替她的身份生活下去应该不会太难。”
灵魂互换进入了桑小桐的身体后,林慧这几天一直在努力了解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相关信息。
桑小桐用的手机是苹果6s,使用了指纹锁锁定键盘。林慧使用着她的身体,自然是轻而易举地就解了锁。然后,她把手机里的电话簿、相册、微信、微博等记录着相关个人信息的东西挨个都看了一遍。
电话簿里的电话号码并不多,而且都是清一色的名字纪录,没有爸爸妈妈这类家人标志明显的名称。令林慧大为不解:怎么一个亲人的电话都没有?你难道和猴哥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相册里的照片绝大部分是桑小桐的自拍照,显然她特别自恋,有事没事就爱拍自己。另外还有几张她与一位老太太的合影,也不知道是她的奶奶还是外婆。
微信微博中,也大都是桑小桐瞪眼嘟嘴卖萌式的自拍照配上碎碎念式的话语。譬如“半夜三更睡不着,失眠了”、“今天没有吃早饭,饿死宝宝了”、“这家甜点店的提拉米苏是本小主的最爱”、“偶新买的红裙子是不是美腻了”等等。
在手机里翻了半天也没有翻到什么有用的干货,林慧还是很不了解桑小桐这个人,譬如她到底年方几何?又是何方人士?这些基本信息一点都不清楚。放下手机再去翻看手袋,她才终于从夹在钱包里的那张身份证中得知了她的年龄籍贯。她今年二十四岁,正是鲜花怒放的年纪;她不是本市人,来自四川的一座三线城市。
除此以外,林慧还在抽屉里找到了桑小桐的大学毕业证,颁发此证的是本市一所三流大学。压在大学毕业证下面的是一本房产证,户主一栏中俨然登记着桑小桐是这套单身公寓的主人。
一边翻看着那本房产证,林慧一边想:不用说,这一定是苏立群买给她的。不然她一个大学毕业不过两年的年轻女孩,怎么可能买得起大都市中心城区四五万一平方米的房子呢?
查看过所有找到的资料与证件后,林慧看着镜子里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说:“好了,现在我对你有了一个初步了解。从明天起,我就要正式以你的身份开始新生活。以后我就不再是林慧,而是桑小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