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叩九拜……”
陆漾立刻翻身跪倒,目光炯炯地盯着云棠:“你以为我做不到?”
“呃……”云棠有些尴尬。他的确认为陆家少爷桀骜不驯,只是口头胡说八道,实际上并不想、也不甘做他的弟子,更不会愿意向他这个把他“撞”到水里的人跪下磕头。所以陆漾向他一跪,他立刻就慌乱起来,“你再考虑考虑?”
“无需多说。”陆漾已一拜到底,埋着头道,“徒儿刚刚在水里清洗过一番,就当是烧香沐浴过了吧!”
云棠瞠目:“你……”
陆漾起身,又一次深深拜倒:“师尊在上!”
云棠呆了呆,本有心硬拽着他起来,却莫名地动不了手,只小小地抽了一口气。
陆漾第三次用额头叩响了坚硬的石板:“弟子陆漾,拜过师尊!”
云棠已是放弃了挣扎,把吸进去的气慢慢吐了出来,这回已是真的信了。
陆漾抬头,对他笑了笑:“师尊可是同意了?”
云棠气苦,笑骂道:“你爹是个凶人,我见你也不遑多让,连拜个师也搞得如此霸道!也罢,也罢,就让我先占你老爹一点儿便宜吧,只要你不后悔跟了我就行。”
陆漾抿着嘴又是一拜,清清楚楚道:“死不后悔!”
云棠居然被小小地感动了一把,红了眼眶低声道:“我叫云棠,是蓬莱缥缈宗的三代弟子。我曾收过四个徒儿,你若硬要拜我为师,就是老五了,这样你也愿意?”
陆漾心里转过四个师姐师兄的模样,又是苦涩,又是怀念,笑道:“只要能侍奉师尊膝下,徒儿肝脑涂地,纵死不辞,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这一轮九拜九叩跪下来,陆漾用夸张的肢体语言和深情的誓词彻底打败了云棠。这位天才蓬莱弟子颤抖着把陆漾扶起,撩开他散落的头发,看他前额尽是鲜血混着泥土,不禁有些心疼,叹道:“你这是何必呢?”
陆漾一手扶着海棠树,一手支着云棠,忽道:“师尊,你信缘么?”
云棠一怔。陆漾又续道:“徒儿见师尊自天上而来,刹那之间,怦然心动,觉得这便是我一辈子最大的缘了。为了能入师尊门下,刚才徒儿口出妄言,如有冒犯之处,徒儿甘愿受罚。”
云棠失笑道:“你这小子……所谓的缘就是你这般随口咬定的?还‘怦然心动’呢,你当这是追女儿家?要是让昆仑的人听了这话,少不得穿了你的琵琶骨,锁去痛斥一番……”
“此缘非彼缘也……”
陆漾还待再饶舌几句,云棠已打横把他抱起,凌虚踏步而去:“莫说话了,赶紧找个地方让你好好调养调养才是正经。漾儿,我看你身子似有隐疾,你爹究竟……”
“等等。”
陆漾猛的一挣,口气强硬地打断了云棠的话。
云棠皱眉,正要发一下师尊级的脾气,就见陆漾直勾勾地盯着他:“徒儿还有一事。”
“什么事?”
“我……”
陆漾轻轻地开阖嘴唇,无声无息地念出了几个字。
云棠读懂他的唇形,心脏就是狠狠一跳。他赶紧降落下来,手忙脚乱地问陆漾:“当真?”
他降落的地方好巧不巧正在宁十九身边三丈处。这时候整个陆家都在翻箱倒柜找他们的少主,宁十九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运气不错,居然让他找到了。
他刺啦一下拧转身体,准备直冲过去,却忽的一惊,悬崖勒马般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因为在巨大的芭蕉叶子掩映下,他看到陆漾伏在一个人怀里,衣服半干不干,长发胡乱缠绕着,模样是宁十九从未见过的邋遢和落拓。
堂堂真界第一人,怎么搞出了半死不活青楼客的鬼样子?
这模样陆漾很明显不会想让别人看到,宁十九敢打赌,这时候如果自己不识时务地冲出去,日后定会被恼羞成怒的陆老魔直接剁死,绝无生机。
于是他屏住呼吸,慢悠悠地绕到走廊的柱子后头躲好,探头悄悄看去。
陆漾在那人怀里说了些什么,然后抬起了脸,又说了几句什么,宁十九便清晰地看到了对面那青衣年轻人的神态变化——先是不信,然后是惊疑,接着是愕然,又变成了愤怒,最后定格为一片深情款款的怜惜,恶心得宁十九直翻白眼。
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陆漾究竟和那人说了什么?
那人又究竟是谁?
他正努力想着陆老魔头上辈子的经历,耳边听得青衣人温和又坚定道:“……既然承你叫我一声师尊,一切自然有为师替你做主,放心吧,你爹肯定也……”
后面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宁十九听不真切,倒是瞅见了这青衣人的每一个动作。
那人把手探进了陆漾的衣领,在里头摸索了半天,似是犹不满足,又蹲下身来,开始解陆漾的腰带——
宁十九突然就想起了这几天大兵们口里的黄段子,心下悚然,几乎当场尖叫失声。不过幸好他反应得快,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惊叫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