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顾少棠道:“别担心,我给他们喂了解毒药,这毒性厉害,虽然不能全解,一时半会倒也死不了,你赶快给他们找个大夫来看看。”
那小二听得死不了已是大喜,千揖万谢,忙不迭跑去寻大夫了。
顾少棠看他离去,忽然剑柄一抬,挡住了那汉子的去路,目光狐疑地瞥向他:“你怎么知道水缸里有毒虫?”
那汉子顿步,面无表情:“有人往水缸里扔了毒虫。”
“你看到了,为何不说?”
“班沙虫毒性极烈,却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你能看出有毒,倒也厉害。”
顾少棠皱眉:“你为了看我有没有能耐辨出毒来,就不惜让那几人险些丧命?”
那大汉一脸无所谓:“趁灾作恶,死了也不可惜。”
顾少棠听得此言心道这几人估计是素行不良,只道:“虽不会死,怕也是要落下残疾了。”见他无甚反应,她又问:“你大可以默默离开,为何故意露迹引我注意?”
那汉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用两根手指拨开横在脖子前的剑柄:“我乐意。”
说罢,径自抬步离开。
顾少棠盯着他背影,一脸莫名。
……古怪的家伙。
襄阳西出至巫峡,近夔州。
冯志何洛快马加鞭开路,雨化田匡仁尾随其后,日夜兼程,来至巫峡。
匡仁搭额远目,但见巫峡奇峰屏列,笼在云雾中,绮丽如画,纵目草迷烟渚,江河浩汤,啧啧称叹,好一番美景,他这一停顿,本还并驾齐驱的雨化田就离得远了,匡仁抽着马臀追上去,笑得好生灿烂:“雨化田,我知道你有话想问我,装什么深沉呢?想问就问啊!”
他便是这几日在他耳边聒噪个没完都没能激起他的回应,浑身跟蚂蚁爬似的难受极了。
雨化田不予理会。
匡仁不放弃:“你是想知道你当初在江湖用了化名,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本名吧?”
雨化田没理他,只任胯下马儿撒开蹄飞奔,一下子越过了他。
匡仁拍着马屁股追上去,执意引起他注意:“我就大方告诉你吧,其实在你混入江湖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这个人了。”
雨化田终于破天荒投给他一瞥。
匡仁嬉皮笑脸道:“要不要说呢……”
他倒想卖个关子,可惜雨化田不买账,冷冷移开了目光,两驱又拉开了距离。
匡仁急忙忙追上说话:“告诉你吧,我是蜀中平山镇人士,曾因赌钱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债主追我追得太紧了,我便躲到了鹰山山脚下一个破庙里,就在那破庙底下挖了个地道躲着,本还打算夜了就到地主家偷点银子还债,结果那天你们就来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一声嗡鸣,三刃剑半截出鞘,利刃处搁上了他脖颈。
两人同时勒停了马,雨化田冷目睇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匡仁勾唇一笑,不再废话:“你们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然后呢?”
匡仁威胁的表情一下蔫了:“雨化田,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你的脸皮是贴上去的吗?就不能给我来点吃惊或者不安的表情吗?”
雨化田不答反问:“我混迹江湖时,与你只有一面之缘,落雁谷的计划你并没有真正牵涉其中,为何觉得我会杀你?”
这人在他还没出手时,就自个先钻到棺材里诈死躲了两年,显是未雨绸缪,或者心怀鬼胎。
匡仁盘臂得意道:“因为我知道我对你有用,你一定会派人来抓我。”
就算他不杀他,也会让人抓到他,而他若不就范,将遭受的痛苦定比死亡还可怕。
雨化田神色未动,剑锋压低了一寸:“只不过曾经有用。”
匡仁颈边已觉冷彻杀意,却仍不慌不忙摇着食指,很是自信:“不不不不,我相信只要大白上国的宝藏还在,我对你就很有用处,所以呢……你最好赶快把你的剑从我可爱的脖子上移开,失去了我这么能干的贵人,你可是会后悔莫及的。”
雨化田不置可否,冷然一笑:“会打洞的老鼠,哪里都有。”
说罢剑鞘一震,挪回腰侧,一扯马缰,飞蹄踏尘。
冯志何洛二人正在巫峡入口处急急候着他们,想来威武二人便是被困在这里头。
匡仁原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打洞的老鼠?”
他寻思一下,摸了摸下巴一笑:“嘿,别说还挺形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