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解了这蛊。”
樊华承了这情,只摇头笑道:“那人已死,这蛊也无人可解,在下倒也认了命,反是因祸得福——人之于蛊为容器,一人不能容二蛊,因而在下才能逃脱了青罗蛊女的魔掌,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顾少棠想那日探他脉搏,确实是封闭之像,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却原来是蛊虫作祟,又想这派人打捞青罗蛊女尸身无果,怕是给她水遁了去,心内不由生灼,问道:“樊兄弟,你救了青罗蛊女,可有从她口中探问出些什么来?”
樊华讶然道:“这……我那时保命不及,焉有心思探问……顾女侠所问何事?”
顾少棠想这青罗蛊女自是不会主动透露消息,只摇头道:“没事。”
樊华见她忧心上眉,忙道:“在下近些日混迹义士盟,也可算消息灵通,这江湖中若有顾女侠若有想知道,在下自当告与。”
顾少棠着他热忱,幽幽抬目:“你可知鹰帮当年遭官府围剿之事,其内有何隐情?”
这话一出,威武二人皆怔然看她。
樊华思索片许,面有难色:“小弟初涉江湖,当年之事,也只是一些听闻,若要说其内隐情,恐怕……”
顾少棠道他也是不知底细,只摆手撑额道:“罢了,算我没说。”
樊华紧忙道:“顾女侠若想要知道这方面的消息,在下可以尽力打探。
顾少棠颔首应了,并不抱太大希望,只将毫无头绪的猜疑挪出脑海,抬首看向威武二人:“威叔武叔,这辽东一趟,我一人足矣,你们……”
威武二人忙道:“我们随你一起去!”
顾少棠一口回绝,颇有理由:“此事不可,青罗蛊女尚且下落不明,寻不着死尸,便一定要抓到活口,她与当年之事定有关联,你们回分舵抓紧调查,有什么消息立刻飞鹰传书与我。”
林继威道:“可西门白那人……”
顾少棠知他们担忧,只道:“那西门白再狂再傲,终也在我之下,堂堂帮主,若压不住他的气焰,如何服众?你们跟着我,倒又给人话柄,说我离了鹰帮五将便坐不稳帮主之位。”
二人迟疑,又要说话,顾少棠只一挥手:“这事就这么定了!”
威武二人如何能不服从。
樊华扒着饭,左右瞅着这三人,正忖思间,耳畔忽的冷风一过,顾少棠警觉,瞬间探手,两指间赫然夹住了一柄飞刀,樊华惊吓不慎而噎到,生生咽了饭,摸着险被剐掉的耳朵,心惊肉跳。
顾少棠道:“别慌,有人飞刀传书。”
威武二人迅速起身,冲出房门一看,没发现可疑人迹,只便折返身来,看顾少棠取下信笺,抖开一看,顾少棠粗粗阅罢,觉三双眼睛好奇看她,只便折了信,淡然道:“有人约我丑时到东风林长亭见面,要我一人前往。”
“谁?”
顾少棠若有所思:“去了便知。”
威武二人忙开腔:“恐防有诈,我们陪你去。”
顾少棠摇头:“你们在这里留侯,小小把戏,我应付得来。”
“这……”
顾少棠颇觉无奈:“威叔武叔,你们对我这样不放心,莫若还是当我是襁褓婴儿?”
威武二人被噎住,互看一眼,一时无话,忽见她起了身,携了鹰便出房门,连忙开口:“现下还早!你要去哪?”
“我吃饱了,去遛鹰。”
顾少棠头也不回,抛下一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继威抠着脑门想道:“棠儿是不是嫌咱们太管她,偏要跟咱们对着干,又去找那雨化田了?”
林继武道:“找就找呗,只要棠儿高兴就行。”
林继威真是坐立不安:“我这几日到处打探消息,听到的都不是好话,那雨化田分明就是个仗势欺人的恶棍,棠儿分明嫉恶如仇,偏就看上他,能叫我不担心吗?”
林继武又道:“各花各人眼,兴许那小子有什么好处咱没看到呢?就算没有,又或棠儿只是图个新鲜,也没咱着急的,谅那小子也干不出什么越轨的事。”
樊华听着他们讨论,默然不言,长睫微阖,敛去了眸底暗沉沉一抹深思。
风来水面不胜情,月到天心处处明。
顾少棠脑袋上顶着黑鹰,托腮蹲在屋檐上,隔着枝枝条条的窗棂,瞧着里头雨化田若隐若现的身影,间杂着来回走动的辛眺,似乎正在部署什么。
流云遮月,有些暗,她转开目光,闭目聆听风声。
风声有些乱,枝桠碎影摇曳,斑驳画地,雨化田隔着窗棂,远远将她凝睇,眸底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