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婉正在给钱的手顿了顿,果然是她最好的朋友,没有什么是她猜不到的,但这一次她猜对了一半,消息不是她放出去的,她只是没有去解释,她要让苏兴然知道,没有他,她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这世上,谁没了谁照样活儿!
姜婉婉没有回答苏眉笑的问题,提着丰盛的环保袋,迎着夕阳的光,笑得灿烂,“终于买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从姜婉婉的沉默中,苏眉笑已经知道了答案:姜婉婉对苏兴然已经无话可说。
苏眉笑低头去看那只满满的袋子,不免惊讶,她家的管家每天买菜也不比这多多少,“姜婉婉,你确定自己不是去当保姆?还是厨子?”
“有钱赚,管它保姆还是厨子!”
只要姜婉婉愿意,没有什么不可以。
从那天通完电话后第二天,演习正式开始,他们俩就再没有通过电话。姜婉婉不知不觉中开始数日子,一天、两天、三天……他那天说的是几天,那究竟是几天呢?
又轮到姜婉婉值大夜,初秋起,秋风凉,风吹着树叶沙沙响,医院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听着风声挺渗人。小护士们躲在边上打着小盹儿。引得姜婉婉也开始泛起困来,她索性起来,看了看时间,也该去查房了。人在走出值班室的门,正遇上廖云清急匆匆的赶过来。
“师父,你怎么……”
“婉婉,别问,把手上的事儿先放一放,去准备下6号诊室!”
“是!”
6号诊室,这间看起来很普通的诊室其实并不普通,它在最角落里,挨着紧急通道最近,相对隐秘,这间诊室常规诊疗的时候不太用。所以也被他们私下誉为VIP病房,专门接待些不愿被打扰的重要病人。
可见今晚有VIP病人要来。
果不其然,在姜婉婉准备好诊疗室的时候,有人抱着病人推开紧急通道的门,闪身直接进了诊室。
姜婉婉一抬头,整个人都懵了,宣嘉言抱着个下-体正在流血的女人站在她面前,近在咫尺。口罩基本挡完她整张脸,只留下一双不敢置信的双眼。
“怎么还愣着?赶紧准备!”廖云清对着宣嘉言说道:“小宣,你先出去,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诊室里,姜婉婉曾经无数次看见这样的画面,女人痛苦扭曲的面容,下-体鲜红的血流不止,一个弱小的生命正在等着被宣判,而医生,也许就是结束他的刽子手。
“产妇很危险,必须马上联系手术室!”廖云清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转运病人,并对姜婉婉说:“婉婉,你去找家属签字!”
姜婉婉拿着那份手术切结书走出一步一步走出诊室,第一次觉得这诊室这么大,这么宽,走半天。
宣嘉言看见门一动,马上冲过来
姜婉婉微低着头,闷着声问道:“谁是家属?”
“我!”
他认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不是他,难道是她啊?
“在这上面签字!”姜婉婉深吸一口气,才又说道:“病人很危险,大人小孩我们只能尽力保全一方,你……”
“大人!”
宣嘉言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半秒的停顿思考,如此决绝。姜婉婉听着心里闷闷的好难受。
以前,曾想象过这样的场景,那时候觉得门口站着的人应该是苏兴然,没想到却是他,宣嘉言。物是人非,情节却还能延续?什么狗血的玩意儿?太不靠谱了!
究竟是剧情不靠谱?还是男人不靠谱?此时的姜婉婉分不清楚。
姜婉婉愤愤地从宣嘉言手里抽回切结书:“男人享受了一时的爽快,遭罪的从来只有女人!”
声音有点大,没压住,被认出来了。宣嘉言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这玩笑开大了!
女人在手术床上被折腾了一个小时后,孩子还是没保住。姜婉婉手里捧着那个成型的胚胎,心里哇凉哇凉的好难受,她真恨不得拍张照片给他看,这就是被他放弃的生命。
姜婉婉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那个她以为会看见的人,沮丧的扯掉口罩,不懂为什么还是觉得呼吸不畅,空气就是不能入肺入心,憋得慌。
冷风萧瑟,姜婉婉穿着单薄的长袖卫衣,却不觉得冷,两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低着头,若有所思地踢着路上的石子,踢着踢着不知不觉踢到了家门口。
推开门,暖气逼人。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