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从来不甘于人后,再补上一刀,“你太看得起她啦,这一桌子菜是小宣做的。你瞧她粗鲁得哪像个拿手术刀的,倒像是个拿杀猪刀的。人家小宣就不同,手这么巧,才像个拿手术刀的。”
姜婉婉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世道啊,如此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谁来安慰下她受到重创的幼小心灵?
无人,漠视!她唯有埋头苦吃的份儿!
“是吗?我说这么地道呢!尤其是这三杯鸡,很有客家风味啊!”水伯夹起一块鸡翅放进孔老太的碗里,“来,你最爱吃三杯鸡,很多年没吃到这么正宗的手法了。”
宣嘉言默默地夹了一块熘肝尖放进姜婉婉的碗里,一边继续这跟水伯的聊天,“哦?老太太是客家人?”
孔老太摆了摆手,“你别喊我老太太了,冲着你这三杯鸡,你也随婉儿叫‘姥姥’吧!”
“姥姥……”姜婉婉不乐意了,谁愿意跟他一块儿喊“姥姥”啊?
宣嘉言倒是很听话,张嘴把这声“姥姥”叫得别提有多甜了。知道他是故意气她,姜婉婉吃得更加狠了。
吃饱饭,姜婉婉再多一秒也不想让这个男人留在这跟她争宠,指不定还能折腾出什么让她吐血的事儿来,马不停蹄,推着他就往外走。
孔老太和水伯十八相送到了院门口,热络得像是认识十年八载的老友,“有空常来啊!”
姜婉婉想都没想就堵回去,“他没空,他最忙了,他肩负着祖国人民的安危,他要有空,祖-国可就倒了。他不来了,不来了啊!”
宣嘉言被姜婉婉拽着一路不紧不慢的走着,她倒是想走快,无奈拖着这庞然大物。
“祖宗,我说您能走快点吗?”
宣嘉言把她拉回来,拉回伞底下,“小祖宗,吃饱了走太快对身体不好,我们来个雨中散步,不是更浪漫!”
“浪漫你个溜溜球啊!你赶紧给小祖宗我走,再不要来了!”
这个男人的出现几乎打乱了她所有的生活,从没见过老太太这么高兴,就是因为老太太太高兴,她才不能让他再来了。
宣嘉言没有说话,不置可否,姜婉婉以为他生气了,回过头,老旧的街灯下,合着细细小雨,朦朦胧胧间那人云淡风轻的表情里透着掖不住的宠溺。她如触电般躲开。
原以为他锐利的鹰眼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没想到对女人也如此有效。
这段不算长的路,今晚,姜婉婉觉得走的好漫长,安安静静地走得她心底发慌,随便寻摸个她忘了问的问题来打发沉寂,“你怎麽知道我住这?”
宣嘉言没有回答,姜婉婉才知道自己的问题是有多么愚蠢,这种问题他要知道太容易了。
“那你为什么到这来?”
宣嘉言原本想继续沉默,瞧见她忐忑不安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我到隔壁镇出差,顺路过来!”
姜婉婉点点头,这个她是信的,以前就听说过在洛香镇附近就是某海军军事基地。
“你当我是专程为你而来,也可以。”
这趟宣嘉言的确是出差路过,只是公差是明后天的事儿,今天着急的赶过来,不是为了她又是为了谁?
这回换姜婉婉沉默,巧舌如簧的她竟然找不到轻松、刻薄的话反击。第一次紧张到手心冒汗,竟然是因为传说中的兵王跟她表白。
沉默了很久,眼看着这段路就要走完了,姜婉婉突然站定脚步,仰头看着那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宣嘉言,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所以呢?”宣嘉言冷静得像是跟对手谈判,只是比谈判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软。
“所以我不会喜欢你!”
“你喜欢他是你的事儿,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儿。就好比他是你想占领的高地,你是我想占领的高地,我不阻挡你对他的进攻,同样,你也不能!”
姜婉婉晕了,他还真是兵王,三句不离本行,“这是爱情,不是打仗!”
“与我,都一样,我从来不会放弃我想要得到的人,就像我不会放弃任何一场战役。”
“不管输赢?”
“嗯,不管输赢!”
“那你就等着输吧!”
吼完这一句,姜婉婉转身往回跑,半刻不敢停留。
都说她人轴,没想到遇上个比她更轴的人,轴得却是让她有了几分动容,几分惊慌。
在这看似愤然转身的背后,宣嘉言看见的却是落荒而逃,望着那道逃得远远的背影,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还不知道,我从没有打败仗的记录。姜婉婉,你不会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