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话,她如何能对沈如意说,铭儿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就是让沈如意知道了也无任何益处,若沈如意一心向着皇上告了密,那她的铭儿便活不成了,若沈如意肯自己自己隐瞒,那沈如意也犯了欺君之罪,所以还是不说为好,她只勉强笑了笑道:“如意姑娘,若我说我害怕轮回报应,想为自己赎一点罪孽,你可相信?”
如意凝神望了望她,她的脸恰如她衣袂上绣着的杏花,那杏花却是即将凋零的雪白颜色,早已没有了含苞待放时的鲜艳妩媚,唯有这白反衬着她的神情更加凄楚,色泽苍白如纸,开得虽恣意如雪,却也是将落入泥泞里的雪,转眼间便化成水和着泥泞再分辨不出雪的本来颜色。
如意很是懂得有些事她不肯说,她只静静道:“娘娘有些事不便说,臣女也不会强求,这深宫之中谁都有那不得已之处,只是娘娘若向皇上禀明一切,皇上难道就不会怀疑当年是你姐妹二人同心想毒害他的,就算皇上不怀疑,但若臣女过几日还没毒发,皇后必然去怀疑怪责娘娘,到时如果娘娘不肯再沦为皇后棋子,皇后不用做什么,单就是娘娘和宸嫔的身份就足以致你们于死地,她甚至不用花心思再设计娘娘和宸嫔,只需在太后跟前说些什么,娘娘和宸嫔又如何能置身事外?这些事娘娘可都细想过了没?”
舒妃一怔:“如意姑娘,这……”她紧蹙了眉心,这些事她却还未来得及想,如意的话叫她惊醒万分,“你这话可真提醒了我,看来我竟成了个糊涂人了。”
如意摇头道:“并非娘娘糊涂,而是娘娘身在局中反看不清,娘娘待宸嫔姐妹情深,情最能让人失了方寸,何况事态紧急也不容娘娘考虑太多,娘娘一心求死,与其说是看透了一切,倒不如说是娘娘什么也未看透,依娘娘所言,不过就是不想沦为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若这下棋的人没了,她还如何掌控棋局,皇上对娘娘向来看重几分,因着娘娘最是个与世无争的,所以娘娘说的话皇上也能听几分,臣女相信娘娘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舒妃抬眸只愣愣望着那寝殿中低垂的帷幕,一浪浪的在烛火下闪着微光,也就那一点点微光反刺到她的眼,连带的她的心也被刺到,过去她还不知道这沈如意到底厉害在哪儿,如今听她的话虽然是轻描淡写,但每句话都足以发人深省,是啊!她为何要坐以待毙,如果皇后倒了,她就不用受人胁迫了,宁采女虽知道真相,可宁采女已然废了,根本不足为惧,只要治死了皇后,不仅能保全她的铭儿,她还能保全了自己和瑶瑶。
只是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想要斗倒她难于登天,更不用说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斗倒她了,她要在皇上回来之前就能安排好一切一举将皇后击倒,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忽然又觉得绝望了,眉头因蹙起而隆了一座小小山峰,她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真不知该如何做才最好。”
“皇上最在乎谁?”如意拨弄了一下胸前垂下的长发,幽幽问道。
“自然是绾妃。”舒妃应道。
“绾妃是被谁害的?”如意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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