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他周身却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容忽视的天胄贵气,如意心下一惊,便猜着了七八分,再低眸一看,这男子脚着蛟龙出海纹样赤罗靴,不是当今天子又是谁。
皇帝只低眸微微扫了周围两眼,这帐篷内铺陈简陋,只有简单的医案陈设在帐篷正中间,一柄淌满白蜡的古铜高柄七星烛台烛火摇曳,照的整个帐篷甚是明亮,神医盘腿席地坐在一个软草垫之上,身上穿着灰蒙蒙的长衫,头上罩了黑色面纱,瘦弱而娇小的端坐在那里。
如意只疑惑瑞亲王怎好好的从宁西回来了,莫不是宁西暴乱平定了,又或者瑞亲王赶回京城与皇帝有要事相商,只单留了莫尘希在宁西守着,这件事她不得而知,只低着粗嘎的嗓音淡淡道:“在下正是,不知尊驾姓甚名何,又是何疾要看?”
皇帝乍一看以为是个女子,如今听她嗓音倒似个男子,怪道传闻不知神医是男是女,如今连他也辨不清雌雄了,他只静默站着,也不说话,瑞亲王淡然一笑道:“我们来并不为看病,倒是有一物希望神医能仔细分辨分辨。”
如意淡淡道:“在下只治病不辨物。”说着,伸手指了指帐外尤还在焦灼等的人群道,“二位既无病可医,还劳请尊驾赶紧离开,休要延误了别人治病。”
皇帝身旁的侍卫怒喝一声道:“大胆!你敢出言不逊?”
皇帝摆了摆对着身后侍卫沉声道:“龙言,退下!”他眉稍轻挑,瞳仁漆黑一片,隐着几许锋芒,带着审视的意味盯着如意道:“神医焉知辨物不是治病救人?”
如意缓缓道:“物为死物,人却是活人,在下敢问一句是这活生生的人命重要,还是尊驾要在下所辨之物重要?”
皇帝幽幽道:“人命关天,自然是活生生的人命更重要。”
如意微笑道:“若尊驾的确有重要之物要让在下来辨,烦请尊驾移步帐外,待在下看完这些病人再辨。”
如意知道这两人身份,自然话也不能说的太绝,何况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倘或自己有一天身份曝光,若对皇上大不敬岂不自惹麻烦,而且素日里瑞亲王待她不错,她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若表现的太过积极,难免要引人怀疑,唯有这样不卑不亢,事事是人命为主,才不会惹皇上和瑞亲王不快,日后就算身份暴露,总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等将所有病看完,已是三更天,巫医到现在都没来,想来她要扑了空了,听阿日说她前儿和昨儿个跟踪巫医,那巫医都消失在瑶池舫了,莫不是这巫医跟瑶池舫有什么牵扯,又或者他想去买什么,但若巫医真是骆无名,骆无名又怎会涉足瑶池舫?
前世的他洁身自好到已经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除了自己从来不允许有人接近她半分,就算是帮别人搭了脉诊了病之后,他也要用香汤泡上一个时辰才罢休,所以那时的他脾气古怪,也不轻易救人性命,像这样的他又怎么跑到瑶池舫去,兴许她去瑶池舫打探一下能找到点头绪,今晚她没等到他,却巧遇了皇上,也不知皇上究竟要寻她辨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