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比叶洪雨强百倍的男人,只是……我已经离开他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石慧说着,脸上溢满了一种幸福和失落的复杂表情,眼睛怔怔地看着舒卫东。
“瞧你这贱样,尽惹些不靠谱的男人,真搞不懂,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样的美女前赴后继地舍身相求,难道你没了男人会死吗?”舒卫东把手在围布上擦了擦,然后在石慧那圆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诡异地看着她说。
“喂,我是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好姐妹,铁哥们,你可不许对我存有什么幻想啊。”石慧轻轻地把舒卫东的手拿开,羞恼地看着她,低声地说:“我没你那么开放,虽说我的情感生活不顺,但我也不会走你这条路。”
“切,谁稀罕啊?顽固的女人,可怜惜惜的,还故作清高,到时候可别求我。”舒卫东对石慧做了个鬼脸,然后朝客厅喊道:“爸、妈,过来吃饭了,让安妮一个人玩一会儿。”
吃过晚饭,趁两位老人哄安妮吃饭的功夫,石慧跟着舒卫东走进她的卧室,关起门来,然后坐在床上,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录音机,轻松欢快的美国乡村音乐,让她情不自禁地摇摆起来。
“傻女人,还有心思欣赏音乐啊?还笑,再不做决定,过几月看你还能笑出来不,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舒卫东说着,在石慧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把音量调小了一点。
舒卫东面容姣好,乌黑的长发被编成了一条辫子盘在她的头顶。也许是生了孩子以后没有恢复好,使她看起来显得有些肥胖。她与石慧同岁,是个独生女。她的父母都是医生,她母亲在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了她,如今二老都已经是古稀之人。
高中毕业以后,舒卫东考上了华东医学院,在读大一的时候,她曾爱过一个大二男友,两人交往了两年多。舒卫东爱的很深,也付出了很多,但男友在毕业后去了欧洲就把她给抛弃了。舒卫东在极度的痛苦和悲愤中选择了自杀,却被医学院里的一位美国女留学生安妮给救了,此后两人成了挚友。当安妮毕业回国的时,舒卫东也考上了托福,和她一起去了美国。出国前夕,舒卫东才知道安妮原来是个“拉拉”,可这时候,她已经离不开安妮了。
从二十五岁开始,父母在寄给她的信里,总会有意无意地写到,她的某某同学订婚了,某某同学结婚后快生孩子了等等消息,其中之意已是再明白不过了。于是,舒卫东就和安妮商量,找了一个“男同志”,与其拍了一张亲昵的合影,寄回家里,说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了。
那年春节,舒卫东带着那位“男同”回国探亲,想在父母面前敷衍一下。哪知二老兴奋过度,竟然在酒店里摆了两桌酒席,把他们的亲戚朋友都叫了过来,让舒卫东和她的“男友”与大家见了面。
从那以后,父母的信中,经常会询问她的婚事,让舒卫东很是难过和为难。还是安妮大度,她让舒卫东写信告诉父母,自己就要和“男友”结婚了,而且还拍了许多婚纱照寄给他们,乐得两位老人是血压升高了许多,而且还双双住进了医院。
舒卫东从小就是个乖巧、孝顺的女儿,得知父母的病情,只好带着“丈夫”回国照顾父母,直到他们病情稳定出院,才回到美国。自那以后,舒卫东心里一直纠结不定。父母都是比较传统的人,他们老了,退休多年,总希望膝下子孙环绕,畅享天伦之乐。如果自己婚后不给他们生个孙子或孙女,那么就会给他们的晚年生活带了忧虑和遗憾,让他们在邻居亲友中间抬不起头来。
与安妮同居这么多年,两人感情笃深,生活安定,舒卫东的学业和安妮的工作都非常顺利,而且安妮还把她介绍给了自己的父母和亲友,也被他们所接受。但舒卫东始终不敢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出柜”,因为中国的国情、家庭的亲情,都不可能接受这个事实。
舒卫东的烦恼使安妮下了一个决心,她决定让舒卫东去接受人工授精,经历一次当母亲的机会。这不仅能使她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宝宝,而且还能让国内的二老彻底放心。安妮的包容和理解,让舒卫东对安妮的感情更深了。
然而,当舒卫东接受了人工授精,即将临盆的时候,安妮却遭遇了车祸,永远地离开了她。舒卫东在极度悲痛的情况下,生下了一个女儿,她给女儿也取名叫“安妮”,以纪念她这位给了她幸福和理解的同性恋人。
两年前,舒卫东告别了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带着女儿离开了美国,回到了她的父母身边。当然,她给父母和亲友的托词是,自己与“丈夫”感情不和,离婚了,再加上父母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所以决定回国发展。
“卫东,我想要这个孩子,因为戴志勇是我人生第一次的真爱,我想保存这颗爱的结晶。”石慧省略了自己的职业和真实的事件,把自己与戴志勇之间的事告诉给了舒卫东,然后坚定地说:“我从他身上得到的,是叶洪雨他一辈子都不能给我的,不管想什么办法,我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愚蠢,人家有没有爱过你都不知道,还说什么真爱。”舒卫东鄙夷地看着她说。
“我不想那么多了。”石慧拉着舒卫东的手哀求道:“卫东,我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请你帮帮我好吗?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帮你?怎么帮?帮你生孩子呀?”舒卫东把手放在了石慧的肚子上,没好气地说:“帮你接生可以,生孩子的事,可是要靠你自己了。”
“讨厌,谁要你帮我生孩子啦,我是说你要帮我出出主意,我怎么样才能瞒天过海,把孩子生下来,又不能让外人知道。”石慧装出一副可怜相,搂着舒卫东的脖子哀求道。
“你这个贱女人,真拿你没办法。”舒卫东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凑近石慧的耳边说:“这样吧,你不如……”她叽里咕噜了老半天,听得石慧是笑逐颜开,连连点头,对她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