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儿,你个小孩子家家,咋就敢进那酒楼说卖菜谱?”
陌茶就轻笑着道:“无知者无畏,小孩子亦无畏。福隆酒楼的掌柜人不错,就是他的东家不好,小气吧啦的,我要价一百两,被他压掉了二十,五道菜谱,我就少赚了一百两。有钱人,越有钱越小气!”
说起这个,陌茶心里的那点不舒坦就上喉头了,一百两啊,她能干很多事呢,真是便宜了那个奸商,哼!
温婉娘瞧着女儿转瞬就愤愤不平的小脸,觉得可爱,笑着捏捏她鼻子,“娘的好女儿,你就知足了吧,一道菜谱一百两,就你敢开,要换是娘,开个十两早就点头答应了。哎,还是茶儿聪明,会想事!”这个家让女儿当家做主,真的很好。
第二天一早,陌茶正要去镇上,吕颂德就给送来了地契。看着上面红红的官印盖章,陌茶脑海突然冒出“地主婆”三个字眼,一时竟有点恍若梦中般,感觉不太真实。
时下距离水稻成熟收割尚有个把月,农闲时节请人垦荒正好,陌茶当即就请村长再帮个忙,在村里找四十个身强力壮的人,不管饭,午间提供降暑饮品,每天工钱六十文,每日结清。愿意来干的就今天过来报名,统计好人数,明天一早卯时中就开工。
吕颂德当即爽快应下,一路回去时遇上人就告知此事,回到家就让两儿子去找人。这边,陌茶叫上大弟立即去镇上买三十斤绿豆,十斤白砂糖,五十只碗及汤匙,一口大号新锅。买好这些东西又搬上牛车,让大弟先带回去,她则去福隆酒楼教两个主厨做第二道菜。
陌茶家要招人垦荒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牛头村,几乎人人脸上写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陌根山不在了,听说那笔抚恤金也没落在温婉娘手里,孤儿寡母的本来就难,前段日子还又闹出从陌家除籍除谱一事,水田被迫换成旱田,坡地也被分走两块。
眼见这一家三口的活路愈见艰难,有的人还摇头叹息一脸同情不忍,孰料突然间竟然说要招四十人垦荒,还开出了每天六十文的高工钱。难道山上的草药真就那么值钱?
各家各人各有心思,有人替那娘儿仨开心,有人羡慕中夹带一点嫉妒,也有人酸气地说起风凉话。
甭管心思怎样,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庄稼人整天土里刨食,别的没有,最多的就是一身力气,且活儿就在家门口,工钱又高,午间还提供什么降暑饮品,为啥不做?
陌茶从镇上回来,就看到断断续续走进院子来报名的村民,几乎清一色汉子,年纪大的四十出头,年纪小的十四五岁,看上去个个都挺有力气的,一个上午就来了二十一个人。温婉娘正坐在院子的小桌上,给报名的人登记,陌茶忙上前接替温婉娘。
到得下午,又来了六个人,其中就有吕得伟,陌家的倒是没见踪影。陌茶也是这时才想起,牛头村四十来户人家,除去利用农闲出外做工的,村里身体好的成年壮丁已来得差不多。看来她得去石腰村再招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