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满满的两筐干草干藤,有人就疑惑道:“这不就山上枯死的野草吗?这真是草药?”
陌茶忙说道:“我也只是试试,不行就拿回家当草烧。”说着把箩盖重新盖上。
这时牛车来了,上面坐了三个人,赶车的李大胜长得精瘦结实,皮肤黝黑,一笑就很憨厚的样子。
牛车很宽,坐了九个大人两小孩外加一些货物,也不显得拥挤。上了车,陌茶看着人交车费,大人收六个铜板,小孩收三个铜板。
看到温婉娘从布包中数了十二个铜板递给李大胜,脸上不舍和心疼的样子,陌茶心里不是滋味,历史上,一个铜板相当于现代的一毛或两毛钱,只是不知这里是不是也这个币值?
一路上众人闲聊着话儿,大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其中的三个男乘客倒是没掺和,聊着庄稼地的事儿。
陌茶漫不经心听着,感受着道路的颠簸,看到部分靠路边的田地,有的稻苗长势很好,有的长得稀疏,更有一处田地明显长了不少杂草,也不知是哪家的这么懒。
忽然,一个妇人的话引起了陌茶的注意。
“。。。不是自家的娃儿不心疼,这事做得也忒不厚道,咋说都是自己的亲侄女,就这么卖去当丫鬟,娃儿的爷奶都还在,愣是没吭声,我男人说,大弟都四五天没去干活了,听说在他爷奶屋前跪了一天。。。”
“这得福家的人是想钱想疯了,丧天良的事也做得出,就不怕天打雷劈。”
“大弟的妹妹我见过一次,比陌茶大不了几岁,长得挺好看的一个小姑娘,这大户人家里我听说是乱得很。。。”
“你快说说,大弟跪他爷奶一天,后来怎样了?把他妹妹赎回来没有?”
“赎个屁啊,那两老的对大弟说,人不是他们卖的,跪他们没用,要跪就跪大弟他叔婶去,还说他们老了不中用,啥也管不了了。嘿,你们听听,这是当人爷奶说的话吗?”
“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连人家说啥话你都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大弟的邻居家就有人跟我男人在一块干活,吃饭时告诉了我男人,我男人回家又告诉了我。”
“唉,兄妹仨真是可怜!”
温婉娘默默听着,忍不住伸手将一双儿女搂在怀里。陌茶抬眸看眼温婉娘,心里暗暗道:这种苦日子,不会太久的,就不信了,她堂堂一个现代人,会穷死在这古代?
当路面变得宽阔平坦,前方一个高高的拱门上方“石桥镇”三个大字映入眼中。
进了镇大门,坐车的人纷纷下来,李大胜对众人道:“下响要回家的就到这等,记得不要超过申时尾啊,超过时间的我就当是在镇上留宿了。”
众人纷纷应着点头,各自带了自己的东西散去。温婉娘挑起两萝筐草药,带着儿女往里走,喧闹一路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的商铺从低矮渐渐过渡到古香古色的两层楼房,各种摊贩在路边逢人就吆喝买卖,这让陌茶回想起童年的乡镇集市,也是这般喧闹、没有档次,却让人格外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