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米粮,难不成你没有享用?那个时候怎么不说不愿意,如今又来怪我?”抡起巴掌,将老婆抽的满地打滚。
阮云欢不耐烦再看,将册子抛到汪世手里,向鲁大虎道,“余事交你!”
鲁大虎忙躬身领命。虽说他也出身贫贱,但听到阮云欢痛述这几家人的罪状,心中只觉痛快,并无一丝怜悯,见阮云欢一走,便挨家几两几钱说的清楚。汪世见他虽不识字,但记忆却好,竟然将册子上记录的数字说的分毫不差,倒也意外。
阮云欢出了村子,向跟着的赵承、周威道,“你们先回去罢,我随处走走,瞧瞧庄子的情形!”
赵承忙道,“大小姐,这庄子里正乱,还是让我们跟着的好!”
阮云欢笑道,“难不成还怕人将我拐了?”知道赵承的脾气,也就不再多说,向庄子里慢慢行了过去。
这片田庄,占了上千顷的田地,其中还有两座不小的山头,山上林木茂盛,庄子里的人常来采摘野菜,取木建房。
阮云欢站在山上,见山那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空地,空地上到处都是杂乱的大石,却寸草不生。
阮云欢瞧的奇怪,问道,“怎么有这么大片土地无人耕种?是我们庄子里的地吗?”
除她之外,旁人都是穷苦出身,倒都知道,白芍笑道,“那是片盐碱地,种不出庄稼,便是种树都难活!”
周威回道,“这片地再过去,便是湄江,只山下半亩的地方是我们庄子的,旁的不是!”
“哦!”阮云欢点了点头,笑道,“我就说呢,外祖父买给娘的陪嫁,怎么会有盐碱地!”转身下山,依旧向旁处瞧去。一直到骄阳高升,白芍、青萍劝了几回,才只得往回走。
走进回庄院必经的林子,另一侧便是方才离开的村子,听那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吵嚷声,青萍忍不住问道,“大小姐,那些人缴不出钱粮,便果真将他们赶走?”
阮云欢冷道,“这些人无耻至极,若不借他们立威,日后这庄子旁人便无法管理!”
白芍笑道,“青萍妹妹心软,见那许多人哭哭啼啼,怕是不忍罢!”
青萍默了默,说道,“小姐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莫说那八户人家勾结冯四,就是那七户人家,若是他们不要那么畏惧,也不至于被欺凌至此。小姐对他们已算仁慈!”
阮云欢闻言不禁笑出声来,摇头道,“那七户人家被冯四欺压,还仍是守着田地,足见对庄稼的爱惜,还有可取之处!”
白芍点头道,“所以小姐免了他们全年的钱粮!”
阮云欢点头,说道,“他们终究是寻常百姓,畏惧权势也不算错处,是那冯四太过可恶,若他是我的奴才,趁早打死!”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冷笑,“想打死我冯四,怕没那么容易!”话声一起,只闻“嗖嗖”的破风之声骤起,密密麻麻的箭羽辅天盖地而来,笼罩了整片林子。
赵承一惊,喝道,“小姐小心!”腰间剑出,舞的风雨不透,挡在阮云欢面前。
白芍也是大吃一惊,一把将青萍扯在身后,随手捡起一条树枝,左右挡格。周威身子横扑,将两个丫鬟护住,大声道,“走!先出林子!”
此次阮云欢本来带着四明四暗八名护卫,昨日离江州时,留下两人和宋文杰等候浮票。拿到秦鹏亲手写的信件,又将孙元派出。出门时,又将甘义二人留在庄院里守着秦鹏。刚才汪世留下来相助鲁大虎,此刻身边只有赵承、周威二人,只能一人护住阮云欢,一人护住白芍、青萍,步步后退,竟然没有反击之力。
而三个女子中,阮云欢和白芍本来武功不弱,奈何对方用羽箭偷袭,二人身上没带兵刃,也只能用随手捡来的棍棒勉强挡格。
眼看退出林子,前边密集的箭雨也渐渐稀疏,赵承喝道,“小姐先走!”身子拔起,向林中掠了进去。
阮云欢一惊,失声唤道,“赵承,回来!”
话音刚落,但闻林子里一声大笑,一张渔网辅天盖地洒了下来,顿时将赵承裹在网里。
赵承大惊,手臂斜挥,一剑将渔网划破,跃身而出。只这一阻,但闻弓弦声再响,又是一轮箭雨射了出来。赵承挥剑挡格,终究是慢了一步,只觉腿上一疼,已中了一箭。
阮云欢大惊,上前一步和白芍并肩而立,喝道,“周威,去救赵承!”
赵承站着不动,手中剑舞的风雨不透,大声吼道,“不!周威,护小姐先走!”
周威咬牙道,“小姐,先走罢!”竟不向赵承多瞧一眼,拖着阮云欢向林外退去。
“阮云欢,你跑不了了!”身后又是一声冷笑,疾风骤起,两条大大的横木夹着劲风向四人猛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