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思归打赌,如何想都有些怪异,我眉一挑,极是好奇的便问道,“唔?打了什么赌?”
“很简单,我和他说,在洛阳城内,只要给我一锭银子,一个时辰内我会将之变成十锭,若是给我一文钱,我会将之变成一串。还有,我会在半月之内取得洛阳城内各大家族的信任,成为他们的座上宾。”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自傲的笑意。
见我眼巴巴的望着他,他稍稍的顿了一下,十分坏的冲我一挑眼梢,“孤独宏对自己太过于自负,他深信我在他面前没有办法耍花招,给了我十个铜板,只派了几个侍从远远的跟着我,自己却呆在皇城里。”
那之后秦思归便直接的到了洛阳城首富陈氏一族的主宅,门口的守卫想要将他撵走,他却自顾的在门口用那十个铜板像模像样的摆了一个卦象,一边自言自语了几句,“不妙啊,不妙!”
再接着他就在陈府的大门口来回绕了几圈,满脸的高深莫测。片刻,他要走的时候忽然有人急急的从内宅出来唤住了他。
“这位小少侠,我们府邸怎的不妙?”气喘吁吁说话的是府内的老管家,脸上是将信将疑的表情。
秦思归停下脚步,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铜板,须臾才慢悠悠的抬了头,“府中可是有一个女子,到了适婚年龄却如何都不肯出嫁?”
这件事在洛阳城中人尽皆知,老管家的表情稍微变了一些,只噢了一声。
他便又开口,“近来贵府在生意上是否屡屡遭人陷害,诸事不顺?”
老管家没再开口,却也没走。
秦思归表情镇定,手一抬将铜板撒到了地上,“就如同卜卦之后的铜钱已经没了灵气,天命所归,此卦信者灵,不信者不灵。我从北国而来,老者看起来并不信我的话,那又何必多言。”
话落走人,却有一个姑娘的声音传了过来,“慢着!”
一切自然不过是秦思归的一场算计,他提前派人将洛阳城各大世家的情况摸了清楚,再秘密的派人混入在各个家族里,最后用言语激着孤独宏应了他的赌约。
当世之人崇尚光明磊落,无人会怀疑他。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运用了各种手段,在孤独宏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他向我说这些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便闪过了他曾对我说过的话,他说他要和梁氏一族乃至上陵的各大世族家的公子小姐们结交,那个时候我甚至都还没有知道他是如何做的,就匆忙的离开了清风阁。
言毕,他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双眼看着我目不转睛。
我端起已然凉了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轻声开口,“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秦思归,你还小,何必。”这般拼命,这般算计。
他定定的看着我微微的敛了一下眼眸,须臾,抬眸看着我笑,“想变的强大,想有能力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话音落,他起身看着我的脸,“梁三和耶律家的听说我回来要见我,思归先告辞了。”
我一愣怔,他已经走了出去。那气魄风范已显然是个大家子弟。
因为“花扇柄”事件,杨世遗明里暗里派了一堆人守在我的府邸内外,秦思归一走,我便觉得看书的心思都消解了下去,刚寻思着领着小喜去‘再无声’逛一圈,大门叩叩叩的被人敲了响。
小仆开了门,进来的人却是个意料之外的。
我正换了衣裳准备出去,抬头就看见离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小喜的脸色有瞬间的疑惑,之后却是一言不发的老实的跟在了我的身后。离儿的眼神从一进来便直直的放在我的身上,见我也看着她的时候,嘴角一弯,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十分欢喜的唤我,“公子,原来你真的住在这里,我竟一直不知道!”
自从从清风阁狼狈离开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此刻见着她,忽觉心中有些五味陈杂,但更多的是防备。
她却没有任何别扭的感觉,走到我的面前,眼神在我身上和旁边的小喜身上晃了一圈,须臾,嘴角下拉,十分酸涩的道,“原来公子身边已经有了别的丫头。”
我没说话,小喜瞄了我一眼,下巴一抬就冲着她开了口,“你是谁?”
朝夕相伴两年的时间,离儿听的小喜的问话忽而便是眼眶一红,抿了抿唇开口,“公子……你不识得我了吗?我是离儿啊。”
心口处便动了一下。
我在长廊间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坐下,低头看手掌的纹络,一边才随意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