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一座府邸。
“将军,皇城有密信。”一士兵捧着信鸽走进书房。
“拿来。”书桌后坐着一苍髯如戟的中年男子正手执着一本书,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语气平常,但却隐含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是。”
士兵毕恭毕敬将信鸽腿上取下的信纸递过去。
这将军不是别人,正是远在边境戍守的荀遇。
荀遇不甚上心地打开信纸,但是当眼神扫向上面的字眼时,虎目一瞪,整个人怔在当场。
这世上若是有什么能让他当场变色的,除了敌国来犯,那便是他心头肉,他与爱妻所生的女儿,天意。
而这来自皇城的书信,便是与他的宝贝女儿有关。
他来来回回将书信看了不下三遍,眉头紧皱,久久未放下。
心中一股怒气涌上,他狠狠将书信甩在桌上,紧随怒火而来的是深深的无可奈何。
皇城虽繁华,乱花迷眼,可是他知道,那是一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他那可怜的女儿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人,怎应对得来?
他恨啊!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金銮殿前,忠诚誓言,保国护国,大丈夫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累?
可是那是他最爱的女子留给他最珍贵的礼物,是他堂堂七尺男儿铮铮铁骨中最柔软的一处。
为何他保护得了他的国家,却始终护不住自己最在意的人?
那名彻天下骁勇善战的汉子双手遮目,流露出一丝无措。
那一夜,书房灯火通明,彻夜不息。
仅仅一夜,荀遇像是熬过了一年,鬓间的乌发一夜发白。
直到晨曦未露时,荀遇闭了闭眼,最终在心里下定了一决心。
铺纸挥毫。
“来人。”
“属下在。”
“装好这封信送回皇城。”
“是。”
女儿,你莫要怪为父!
御书房内。
“陛下,这是臣妾亲手做的锦玉糕,您尝尝。”季皇后一手托着碗碟,放到正在批阅奏折的东临帝手边。
“辛苦皇后了。”东临帝搁下手中的狼毫,对季皇后点头笑了笑。
“陛下说哪里的话,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季皇后笑容得体,接过一旁随侍的黄公公奉上的一方湿润的锦帕,亲手递给东临帝,东临帝接过净了净手,对皇后赞道。
“这锦玉糕精致小巧,卖相不错,很像落霖花,不由勾起了朕腹中的馋虫。”
季皇后脸上笑容一滞,但随即恢复常色,她拿过东临帝手中的锦帕,凤目含笑,“那陛下尝尝是否合胃口,若是喜欢,下次臣妾再为陛下做些送过来。”
“皇后贤良淑德,大臣们所夸非虚啊!”东临帝感叹道。
“陛下莫要这么说,这些都是臣妾分内的事,陛下日夜操劳国事,臣妾身为女子不能像臣子们为陛下分担,臣妾只能做做这些细微的小事,不求有功,但求尽心尽力。”季皇后面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语中自责,但是这一番话任谁听来都会赞扬一句皇后深明大义,温柔贤惠。
“有劳皇后了。”东临帝伸手轻拍了拍季皇后的柔胰,以示欣慰安抚。
季皇后微低着头,白皙的面颊浮起一丝晕红,端庄中又带着一丝妩媚。
东临帝看到这一番花容美景,不由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声音紧了紧,“今夜朕便到皇后那里歇息。”
“那臣妾先回昭阳宫准备晚膳,静候陛下一起用膳。”
季皇后笑意盈盈地福了福身,先行告退。
出了御书房,季皇后的心腹宫女明青低声问,“娘娘,为何方才不提季公子和荀小姐的亲事?”
季皇后脸上微笑不变,但语气却有点懊恼,“陛下方才已经猜出本宫的来意,说亦无用,不如不说。”
明青被自家主子的话说得一愣,“娘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陛下方才提到了落霖花。”
落霖花?明青突然记起在东临行医者有一不成文规定,他们若是有事脱不开身,便会在自家门口挂起一株落霖花,便是暗指今日不行医。演变至今,若是有年轻少男少女表示爱意不接受,可以送对方一株落霖花,隐喻婉拒,这样既达到目的又不损对方颜面。
故落霖花的含义是婉拒。
她看着灰蒙蒙的天际,叹了一声,“既然陛下知晓,多说无益,今夜陛下要来昭阳宫,咱们尽快回宫准备吧!”
“是。”明青应道。
待到宫外脚步声远去,东临帝放下手中的糕点,默然静坐了一会后,开口道,“黄福。”
“在。”黄福赶忙上前应道。
“你说荀遇那厮知道朕为他女儿挡去一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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