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座的人谁都明白话里面是什么意思。
周半川又眯起眼,但眼里都是笑意。
许孝恭垂目看着脚尖,不言不语。
杨胤苦笑摇头,叹了一声俯身说道:“臣弟错过一次,不会再错。”
……
……
皇帝到了演武场的消息送过去足足半个时辰,土城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怡亲王杨胤有些不悦,他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不知道神游去了何处的周半川,忍不住问道:“周老,你看今天还打的起来吗。”
“打”
周半川睁开眼睛笑道:“陛下的旨意已经下了,那三个小家伙怎么敢抗旨不尊?只是估摸着还没想好该怎么打,无妨……再等等。”
皇帝微笑道:“如果因为朕一道旨意下去,他们三个就忙不迭的带兵往上冲,那今儿也就没看下去的必要了。为将者,出手就为求胜。如果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纯粹为了迎合朕而出手,是废材,不用也罢。”
杨胤不好再说什么,看着土城那边生闷气。
皇帝道:“老六,你这xing子还是一样,太急。”
“臣弟已经沉稳许多了。”
杨胤语气谦卑道:“这些年养花养鸟养xing情,慢慢再沉淀吧。”
“嗯”
皇帝嗯了一声道:“修身养xing的事更急不得,如果急了就不是修身养xing,而是继续养着急脾气,越养越燥。”
听到这句话,杨胤的神情微微黯然。
继续修身养xing。
他心里苦笑一声,心说陛下,我已经打算一辈子这么修身养xing不问朝政了,你又何须再次提醒我?
就在这个时候,许孝恭忽然将千里眼递给皇帝说道:“陛下,那边动了。”
皇帝接过千里眼往土城那边看过去,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笑道:“怎么是三个人一起动了,南,东,西,三面都打出了旗子,难不成他们三个打算同时进攻?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总算是悟透了几分周老如此安排的深意。”
“看样子是。”
许孝恭笑道:“周老这样安排,为的是让他们知道有时候面对看似解不开的难题,只要谨记团结二字,就能迎刃而解。土城驻兵两千,他们三个每人才五百兵,轮番去打的话谁也不可能打的下来,只有他们想到了团结一心,合力攻城,才会有胜算。”
“所以,从一开始,周老就没打算今年演武院的三甲分出什么一二三的名次来,而是想用这样一场比试教会他们身为军人更应该懂的道理。”
皇帝点了点头道:“罗文,虞啸,李伏波……周老,你觉着是谁先想透了,然后说服另外两个人的?”
周半川想了想微微摇头道:“罗文xing子冷冽却简单,难。虞啸心机太深沉反而容易钻进死胡同,也难。至于李伏波最是沉稳但缺少灵动,还是难……臣想不出是谁。臣本以为,三天之期到了他们也想不到臣如此安排的深意。”
皇帝道:“谁想出来的,朕就直接封为从四品郎将,送到西北李远山的右骁卫里去。”
这话,才是真的大有深意。
在座的几个人,除了怡亲王杨胤不理政务不知道皇帝要对西北动兵之外,周半川和许孝恭可是都知道。这个时候把其中一个送到西北,可见皇帝要重用新锐将领的心思有多浓。要是抓着这个机会,在西北取些成就的话,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咦?”
许孝恭忽然惊讶的咦了一声,指着对面土城方向说道:“似乎有变化。”
“怎么北城突然出现一支人马?”
“漂亮!”
皇帝龙颜大悦,忍不住一拍大腿说道:“南,东,西都是疑兵,只怕也就布置了几十个人插满了旗子罢了,那三个人却合兵一处绕到防守最薄弱的北城合力进攻,妙哉!朕之大隋有这样的良将,当真值得庆贺!”
只是不知为什么,周半川的眼睛却再次眯了起来,若有所思。
……
……
土城
看着士兵们蜂拥爬上北城墙,三位演武院的青年才俊脸上都挂着笑意。二十一岁,注定会继承国公爵位的虞啸指着城墙微笑道:“善武兄,若不是你顿悟院长大人的心思,只怕咱们三个还得在大帐里对着地图急得团团转呢。”
罗文微笑道:“定呈兄,只是侥幸而已。”
他看向李伏波微笑道:“我本以为,谋文兄应是咱们三人中最有希望夺魁之人,私下里都已经备好了贺礼了,看来要省下这笔银子了。”
李伏波笑了笑道:“进城吧,回头还要去面圣。”
“两位请”
罗文做了个请的手势,虞啸一马当先入城,李伏波在后面跟着,等他们两个走出去几步之后罗文回身低声吩咐自己手下亲卫:“去把那个人杀了,手脚干净些……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破城的法子不是我想出来的。”
他麾下亲卫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十几个人往大营方向冲了回去。
看着自己亲卫离开,罗文嘴角冷冷笑了笑自语道:“你这样的人就算再聪明又有什么用处?遇见我是你运气不好,而你钻进我的大营,是我的运气太好。”
他看着那土城城门,似乎看到的是一套从四品郎将的铠甲。忽然起了风,土城上那刚刚竖立起来飘扬而起的大隋战旗,就像是命运之神在对他招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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