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缓缓而开,映渺的声音凭空响起,“哈欠!”打头便是一个呵欠,赤绫一愣,抬头看着那诏书,却见那女子的幻象凭空而显,嗓音略带慵懒,“赤绫,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你脚程也该多练练,嗯,本尊走了,还有,你这里的茶很好喝,伙食也很不错,呃,厨子我带走了,丫头笨笨的还嘴碎,便留给你了!不用客气!”话音刚落,那幻象中的女子挑了挑眉,便又消失了。
泛着浩荡灵气的擎天诏落下,赤绫瞠目结舌的伸手去接,落在手上,还有些不敢接受,这老祖宗竟然拿这么重要的东西来传这种废话……
走出大殿,却见一群仙僚早已嗅着灵气奔来凑热闹,七嘴八舌间,便问道,“冥主,殿下给你下达的,到底是什么旨意,可否让我们一瞻擎天诏的风采?”
赤绫略有些心虚,面上却也十分拿捏得住分寸,高捧起装着擎天诏的锦盒,正色道,“帝女密旨,岂能让你们窥了去,都速速让开,若耽误了殿下的事,你们可能承受?”
众人惶恐,作鸟兽散!
事实上,映渺只是闲着没事,想起自己好似还未发过这劳什子的擎什么诏,一时新鲜发着玩罢了,倒给赤绫长了不少脸。这么一闹,让三界皆以为,赤绫得帝女青睐,前途无量!
而话说这厢扶摇方领了大军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魔界,冲向无梦渊,那厢重紫宫的宫室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一个绿衣少年活蹦乱跳,穿梭在火羽之间,甚是欢畅!
在今后的某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映渺笑眯眯地牵着小徒弟出去遛弯儿,上絮苒那里臭显摆,“什么叫火烧尾巴后院失火,瞧瞧我儿子干得多漂亮!”
而此刻,魔军过处,一片狼藉。
扶摇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跋山涉水,穿越结界无甚阻碍的便来到了无梦渊外。
两军对战,气势森然!
未等哪一方叫战,扶摇已经挥手一击,无梦渊的城墙摇摇欲坠。
“爹爹,是扶摇尊神……”凤家老四叫顺了口,一时没改过来。
老三脾气直点儿,说话豪迈点儿,直接啐了一口,“放屁,什么尊神,就那走狗也配为尊神!”
扶摇耳朵素来有些尖,一双魔爪直勾勾地伸向了冰清玉洁的凤三郎。
“竖子口无遮拦,本座便要你丧命于此!”
长指甲化作利刃,迅速划了过来,命悬一线之际,一片银光过。
城里城外,楼上楼下,竟无一人看清,动作之快, 叫人叹为观止。
狂风大作,飞絮漫天。
凤家老三安然无恙立在城头,而他身边,站了位银衣素纱的女子,九重城阙烟尘生,而她却静静一站,便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挽袖一振,朱唇微启,“扶摇,本尊今日便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全军覆没,尸骨无存!”还来不及答话,扶摇将将开口,齿缝里蹦出那个名字,“映渺”,便被迎面而来的银色光羽打了个措手不及。
其实扶摇没说完的话,是:映渺,老娘见过命硬的,没见过硬成你这样的,恐怕上古界门上挂着的苍云石锁都不及你分毫!
若映渺听到,不过也就一笑而过,再答一句:承让!
眼下疾风骤雨,荒漠一夕之间竟化作了滚滚黄河,滔滔江水,卷起浪花如雪,那一艳一素两个身影,对战于长河之上,而周遭竟奇异地泛起一层朦胧的光影,看似薄如蝉翼,诸天神魔,却无法近身半尺。
有年长者惊叹,“汨桑幻境!”
想不到扶摇成魔,这尊神间的禁制竟还能禁得住她,难道,汨桑幻境不止约束神族,就连魔……
而幻境中的两人,早在上古之时便已对战不知多少次了,自是知晓而今身处汨桑幻境之中,也就淡然许多,依旧犀利对战,分毫不懈怠。
幻境之外,神魔两军亦是交战得如火如荼,惨叫与得意充斥,哀嚎同欢呼并存。
两军旗鼓相当,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只是神族立世多年,天上地下的游侠散仙虽日子过得清闲,道法有些衰落,但毕竟胜在一个经验老成,而魔族自当年虚褚被绑了后,便过得一直有些窝囊,却免不了有个别擅长卧薪尝胆的家伙在关键时刻来个逆转。
“依姆蓝旗邬,依姆蓝旗邬……”诡异的咒语不知传自何处,却在刹那间充斥于战场上,十万魔军以一种怪谲的方式排出一个阵法,远远看去,像极了一个骷髅。
凤栝等人置于阵法之中,看不出端倪,只觉得头撕裂般的疼痛,那魔音入耳,乱了心神,低阶的修行者大多倒下,好在妖族得了诛荒神力,一时之间尚能稳住,凤栝急中生智,拼尽全力在阵法形成之前冲出,立于高空而俯视,只一眼,不由得胆颤心惊,“诛神阵!”
传闻,诛神阵乃当年邪神沂炀所创,当年一场恶战,除却汨桑和穹央,其余漫天神佛均葬身其下。凤栝没有想到,这灭尽诸天神佛的诛神阵,居然还能重现世间。而邪神沂炀,那个早在上古时就成为传说的神,难道重临世间且堕入魔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