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个地方,又得折腾七七四十九日。也不知是我运道差,还是你们带衰!”
墨潇诚恳道,“唔,想必是尊神带衰吧。尤其映渺,最衰!”
我古怪看了他一眼,“你跟帝女有仇?”
他笑了笑,颇有深意地看着我,“我只是单纯指出映渺带衰,没别的意思。”
我抱膝坐在青石板上,道,“唉,你就趁着她现在打不过你,使劲埋汰吧。”
墨潇也陪我坐着,眼前落日如火,碧水渡金,整个天地,都是一片壮烈的寂寥。
我看着那夕阳的火红,便想到同样火红的扶摇,侧头看着墨潇,“你干嘛不直接把扶摇解决了,永除后患嘛。”
墨潇只沉吟道,“留着她,还有用。”
至于如何用,我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
我以前总是好奇,为何我的二哥会如此博学多才,明明他也一直陪我窝在凤池中,鲜有出去见识世面,且平日学堂上也总是懒惰得很不像话,至于那些上古史书,他也不过略略一读,且还时时点评一番,多是说些“扯淡”,“荒谬”之内的废话。
现在想来,顿时豁然开朗,他本就是自上古走来,活了千千万万年,每一笔的历史,都是他亲自经历,自然了解甚多。
只是我有些好奇,这么一个远古尊神,他不和祭歌尊神一样留在上古神境享清福,缘何要陪着我待在凤池中。
“你一直留在凤池,当是有原因的吧!”我看着他。
他似笑非笑看着我,“当然,为了某人!”
我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是说的我了,我与他非亲非故的,“我知道,是为了六姐吧,她是帝女映渺的肉身,当也是存了帝女一魂一魄吧。”
墨潇轻笑出声,“呵,呵呵,为了某个不解风情的臭丫头啊。”
他那眼神,几欲将我脸上盯出朵花来,我愣了愣,“你,你说的是我?”
他两手一摊,“不然呢?”
我再愣了愣,“莫非,莫非你……”
他手支着下颔,道,“正是!”说着伸手甚慈爱地要来抚摸我的头。
我大骇,“你,你竟真是我亲爹爹。唔,我竟真是两个尊神的私生女。”
他的手在空中僵了僵,继而捏住我的脸颊,无奈道,“我真是低估了你的想象力啊。”
我却含泪望着他,“你,你是不想认我吗?唔,肯定是了。看来,我就注定做个孤儿,没爹疼没娘爱……”
他微闭着眼,轻咬着下唇,认真道,“我不是你阿爹,真不是,我虽不知你爹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有个哥哥!”
我擦了一把眼泪,道,“你么?”
他拍了拍我脸,柔声道,“傻瓜,我怎么能做你哥哥呢,你且记住,你有个哥哥,总有一日,他会回来找你。”
墨潇那温柔的神色,好像是在说一件极其美好的事情,于是我便不由得想,我的哥哥,定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衰,且还有着一副菩萨心肠,待我百般谦让体贴备至,唔,简直就是我家好二哥的翻版啊。
我不由得期待,我的哥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神?
“喂,别发花痴了!”墨潇拍了一下我的头,我不服道,“尊神,您堂堂尊神,怎的爱欺负我一个晚辈?”
他笑了笑,道,“别叫尊神了,叫我墨潇吧,唔,潇潇也行。”
我作呕吐状,“还潇潇呢,就您这一把老掉牙的年纪哟……”
于是,我如愿以偿见着他满头黑线,我觉得,我凤未离委实太胆大包天了,居然敢跟尊神叫板,不过,只要一想到尊神墨潇做了我三万年的二哥,外加六个月的好友澈羽君,就觉得十分圆满,十分自豪,十分开心。
祭歌这一伤,便躺了足足三天才见好,彼时他一袭雪裳,自小院儿踱步出来,正遇着我在和二哥,哦不,是墨潇在拌嘴,这拌嘴的原因是由于一桩陈年旧事。
话说当初还在做凤池小七时,曾看过一出好戏,这出戏的主角就是我的二哥,也就是那时缺魂魄缺到缺心眼儿的尊神墨潇。
那是一个狂风大作的黄昏,鸳鸯一族的三公主因出游时遇着了大风,被刮到了凤池的树桠上,被我正在打枣儿的二哥用长竹竿子打了下来。
这一打便打得这公主一见倾心,发誓非我二哥不嫁,我二哥表现得十分坚贞,当即就着竹竿把那公主挑着扔出了我们凤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