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向她解释当年他为什么不认她,希望得到她的谅解。
南蔷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那她们现在可以接受了吗。”
“嗯,这几年来,我都在和她们争取你在家里的一席之地。”欧正南沉吟道。
事实上,欧正南这个老狐狸只不过是应付单纯的南蔷。但是,南蔷得到了夫人谢静然的同意也是真有其事。
他告诉谢静然,为了她,他当年与女朋友分了手,却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并且暗中生下了个女儿。如今,欧咏诗酿下大祸,而这个私生女大有用处,因此,他不得不把这个私生女接回来。
丈夫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原因,谢静然也是有所耳闻。丈夫是为了她才抛下女朋友,又不是出于外遇才生下这个女儿,因此,谢静然一口答应了。欧咏诗得知他们的计划,大吵大闹。
“是你自己不争气,为了化妆而耽误了时间,差点断送公司的前程。如今谁也帮不了你,再吵就把你送出国去!”欧正南厉声训斥欧咏诗。
自幼娇生惯养的欧咏诗,头一次被欧正南斥责,她再不敢有意见,立马噤了声,但是对南蔷,却怀恨在心。
南蔷对欧正南毫不设防,听到他的说辞后,鼻子一酸,扑到他的怀里。欧正南轻拍她的后背,得知计谋得逞,终于忍不住问:“南蔷,前几天报纸上和唐彦拥吻的女人,是你吗。”
唐彦那不是助理阿成曾经跟自己提到过的名字吗南蔷泪眼模糊地抬起头,“是啊。”
欧正南似乎十分挣扎,然后下定决心,问:“和你一起上报纸的那个男人,是唐氏的总裁,不知道南蔷你愿不愿意为了爸爸,去勾引他。”
办公室内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一只修长的手正欲敲门,听到这句问话后放下手,转身带着助理离开了。
“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南蔷讶异地对欧正南说。她的双眼清澈而宁静,在南蔷的直视下,欧正南竟有些自惭形秽。
“爸爸知道,但是,爸爸也是没有办法了,”说完,他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南蔷。
南蔷一下子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心里凉呼呼的。她似乎隐约有些察觉到父亲让自己来的原因了,却又不忍直视这个答案。
“爸爸是真心想和你相认的,”欧正南底气不足,看到女儿探究的目光,强调道,却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他说不是另有所图,那就不是吧,南蔷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人,这么多年对自己闭门不见,如今会为了利益,才找回自己,与自己相认。但是,勾引这件事,她皱眉,盯着欧正南,说:“爸,女儿不会去做这种事的。如果爸爸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唐彦,那就去找他服个软,女儿我,真的从未做过这种事,”
“你就不能当帮爸爸一回”欧正南站起身,言语间有些不耐。接近唐彦,不是很多上层社会的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年轻有为的富家子弟,谁不喜欢眼前这个女儿真是不开窍,明明有机会,却不愿意巴着唐彦,这可是多好的机会啊,只要她找上唐彦,告诉他那是她的第一次,想必唐彦就算不负责,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欧氏集团一马。
不知道是办公室黑白相间的布置让人觉得压抑,还是两个人说话的气氛让人觉得不适。南蔷这时候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拿起沙发上的包包,说:“爸,可能这次不是我们谈话的好时机,我还有急事要回去,先告辞了。”她冲他有礼而疏离地鞠了个躬,仓皇离开了这里。
欧正南拨通内线电话,问林振:“不是已经邀请过唐彦过来,制造与南蔷的偶遇吗他怎么还没有过来。”
“这个,在我们的再三请求下,唐彦当时已经答应了接受我们的道歉,并且于今天下午四点过来商谈继续合作的事情。”林振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迟疑地说:“可是,现在已经是四点十五分了,根据传言,唐彦是从来不迟到的,但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消息。”
“堵车了”欧正南不解,他利落地挂断了林振的电话,转而拨打唐彦的手机。
没过多久,电话便通了,欧正南迫不及待地开门见山问:“唐总裁,您快到了吗。”
对面传来两声不屑的轻笑,然后唐彦不屑地说:“我已经不打算和贵公司合作了,希望贵公司不要再打电话过来打扰我。”
话音刚落,电话便挂断了,留下一脸愕然的欧正南。
车窗外的阳光明媚而刺眼,唐彦坐在副驾驶位上,伸手放下前面的遮阳板。
身旁的助理阿成打了一下方向盘,小心翼翼地询问:“是欧正南打来的。”
“还不是那个老狐狸。”唐彦嗤笑了一声,看着手里南蔷的调查资料,慢条斯理地一边撕文件,一边说:“什么家境贫寒,什么生活经历简单,都是假的。估计是欧正南一早就猜到我们会去调查这个女人的身份,故意为她伪造了一份简单的过往经历,好接近我勾引我,说白了,和外面那些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明明是大热天,不知道是不是车内空调开得过大,阿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老板一向精明,最好不要招惹到他,要不然,一定没有好下场。
父亲就在面前,她却只想逃离。南蔷走出公司大门,用手眯眼挡了挡明媚的阳光,觉得或许刚才只是个误会,是自己太小肚鸡肠了,恶意怀疑自己的亲生父亲。
但是,父亲欧正南的请求,她真的没有办法做到,也没有面对至亲理所当然地要牺牲她,去勾引男人的场景。
南蔷回到家后,子琪已经回来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子琪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是你啊。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南蔷换上拖鞋,把包包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说:“去面试了一份工作。”对她去见欧正南的经历只字未提。
“那也是,风波快要停息了,你现在出门,想必别人肯定也早就忘记了前几天的八卦。”子琪对她的这个解释深信不疑。
南蔷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洗完手后问:“今天晚上做什么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喏。”子琪也不客气,冲洗手池里的鱼努力努嘴,“今天晚上吃鱼,杀鱼你总会吧。”
南蔷刚来到子琪家住的那天,子琪买了一只鸡回来,想炖汤给她补补身子。没想到南蔷看到鸡就不敢靠近,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一个人住的时候,从来不敢杀生。
南蔷涨红了连,也系上了围裙,把头发利落地盘成簪,说:“鱼我还是会的。”
“哎,子琪,我明天开始可就陪不了你吃晚饭了。”南蔷一边洗菜,一边说。
“怎么了”子琪诧异,“你要搬出去我一个人住还蛮寂寞的,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啊。”
“不是,是我今天下午去面试,成功了。”这也算是撒了个小小的谎言,其实,面试是上午去的,下午见过欧正南之后南蔷便径直回家了,“我以后晚上要到KTV工作。”
“KTV”子琪挑眉,“会不会回来的太晚了我不太放心你。”
“你这里离市中心也不太远,一路上都有路灯,应该不会有事的,而且,”南蔷低声道:“我手里的钱也不多了,KTV赚钱比较快,月薪比一般的工作要高,我晚上到KTV上班,白天还能找一份兼职,这样算下来,比以前挣钱挣的要多,”
子琪的这套房子,是父母早在十几年前就买下来的,当时A市尚未发展为国际性大都市,甚至说贫困也不过分。没想到十几年后,A市寸土寸金,更不用说子琪的这套房子了。她常常自嘲自己哪一天要是赚不了钱了,就把房子卖了,做个百万富翁也不成问题。
子琪叹了一声气。她虽然担心南蔷会在KTV受人欺负,却又无可奈何。
南蔷在A市毫无根基,母亲去世后,外婆一手把她带大,和她的关系不言而喻。然而,在南蔷要上大学时,她的外婆生了重病,她不得不看尽别人脸色,找人借钱。尽管有一些好心的亲戚把钱借给她,但是,她的外婆用在医药费上的花费太大,导致直到现在,钱都还没有还完。子琪自己也是没什么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蔷肩负重担。
“没事的,是A市最顶级的娱乐场所魅色,制度很严。”南蔷似乎一眼看穿子琪担心她的安全,宽慰道。
听到是魅色,子琪的确比刚才放心多了。魅色是A市消费最高的娱乐场所,是富家子弟、官场人士经常出没的地方,但是,由于魅色后台很硬,所以从来没有人胆敢在那块地上撒野。魅色的女员工有自主选择权,不愿意和男客人一起开房的,魅色可以保证她们的安全,如果有人愿意出台,那么只需要支付一小部分的中介费给魅色,大部分钱都会落入小姐的口袋里。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对这位境遇不幸的好友,子琪只能一再叮嘱。
第二天傍晚,天空犹如被新奇士泼了一大块,夕阳就像一个蛋黄一样停留在地平线。直到月亮爬上枝头,才一跃而下。
魅色里,灯光阴暗而暧昧。南蔷路过一个个包间,透过半掩半开的门,看到里面狂欢的男女。有些女人毫不顾忌地坐在男客人的大腿上,在他们身上蹭来蹭去,讨男客人的欢心。
“这里。”南蔷前面的女员工在一扇门前站定,给了她一套崭新的制服,“这是你的工作服,这里是更衣室,换上衣服后,跟我过来。”她顺势上下打量了几眼南蔷,终于发现她是哪里不对劲,双手交叉在胸前,对她说:“你虽然不用出台,不用靠美色赚钱,但是,魅色把你招进来就是看中了你的年轻美貌,你来上班,好歹也化个淡妆吧。”
“我,我不知道这些。”南蔷有些无措,害怕这个女人一句话,就把自己开除了。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这个女人似乎毫无恶意,她从包里拿出几样东西递给南蔷,说:“我的先借给你用一下吧,你这么出去,被领班的发现了,要训斥你的。”
南蔷窘迫地说:“我不会画,”
“你不会”南蔷眼前的女人不由得对她多打量了几眼。清纯而微微有些苍白的小脸,皮肤白皙,穿着一身廉价的衣物,看起来像是家境不太好,才来魅色打工,和那些贪图奢侈享受,一心想靠身体赚钱的女人似乎不太一样。她对南蔷一下子有了好感,说:“我是袁莉,你先进去更衣室里换衣服,等一下我帮你化妆,但是,以后在这里赚了钱,你要自己去买一些化妆品学习化妆了,女孩子这么大了,多少还是有必要学习这些的。”
“嗯。”南蔷感激地说。
南蔷换好衣服后,顺从地闭上眼,任由袁莉在她的脸色涂涂抹抹。
“好了,可以睁眼了。”袁莉看着眼前脸色红润的南蔷,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皱眉道:“糟了,快要迟到了,我们该走了。”
“嗯。”此刻的南蔷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脸上现在是什么样,她只知道她不能上班第一天就迟到被魅色辞退。
她慌张地踩着7公分的高跟鞋,在走廊上行走。没想到拐弯处,迎面走来一个男人的身影。两个人撞在一块,南蔷头一次穿高跟鞋,根本把握不住平衡,直直地坐在了红地毯上。
“没事吧”头顶传来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
南蔷抬起头,因为摔得有些重,眼里忍不住泛起水雾雾的一片,鼻子通红。是他!南蔷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唐彦。他穿着浅白色的衬衣,脸庞俊朗立体,眉目深邃,眼眸很亮。南蔷企图站起来,却又重新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