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不敢再看他,默默低下了头,假设性的问题总是很难找到答案,因此她不想回答。
席旻棠深深叹了口气,道出那个必然的转折:“可他如果真的死了,便会一辈子牢牢扎根在你心里,你一生也不会再因为谁而感到一丝丝爱情的抚慰。他死了跟活着没有区别,甚至比活着还可怕,任谁也不能撼动分毫。我很自私,所以我希望他活着!”
“别说了……”潇潇无力地靠着树干,她曾经有多渴望世上再无敷衍的谎话,如今就有多痛恨不加伪装的真话,她心知永不会因为林朔是否存在于世而扭转自己的爱情,反而只会随着他的消亡将真心一并殉葬,好像被下了咒,此生终得不到超脱。
屋里黑得瘆人,林朔握着好不容易到手的碎玻璃艰难地割着绳索,因为双手被反绑的关系,他根本没办法估计绳结的状况,只能盲目进行。双手不停渗出汗水,玻璃开始打滑,他竭力握得再紧一些,却不甚割伤了手掌,他连倒吸凉气都顾不上,死死用伤口顶住玻璃,奋力同结局赛跑。
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见他反复锯割绳索的声音,久久之后,他长舒口气,双手缓缓向两边张开,牵制他超过一天一夜的绳索像是死了的蛇一样无力瘫软在地上。他撕开封住嘴巴的胶带,贪婪地呼吸着屋子里清冷的空气,感觉因压抑而造成的大脑缺氧逐渐好转才挣扎着坐起来,双脚还被捆在椅子腿上,这使得他的坐姿呈现一个诡异且极不便利的形态。接着能透过窗户仅有的一线月光,他细细打量脚上的绳结,显然李清江在捆绑他们的时候十分匆忙,绳结绑的很粗糙,不消多久便能解开。
嗒嗒嗒,门锁传来被人转动的声音,李清海哼哼两声,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那是李清海的亲兄弟,林朔采纳了他的意见,重新将胶带贴回去,撑着地面挪回原位,继续倒在地上蛰伏,双手背在后面准备随时反击。
“看见你们还活着,我真高兴!”李清江说着反话,随手将大门敞开,林朔头一次看清外面的事物,大约是个废弃工地,门外都是建筑材料,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因而无法判断身在何处。
“想走吗?”李清江逼近他们,发出尖锐的笑声:“大门就在那儿,只要你们有本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