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席旻棠那么坦白,连和林朔之间的交换条件都如实相告,潇潇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尽管没和林朔公开谈过,但她觉得自己有权利做主。于是她想了想,严肃地说:“花圃的事情什么时候有空,咱们把合约签了吧,以后要是别的花农有什么意见,我也可以办跟你们出面谈一谈,实际上大家对花圃的感情那么深,眼下只有到了你们公司手里还能继续是花圃,怎么说也算留个念想吧。”
“没问题,剩下的事情周衍庭会主动找你,容我说两句客套话,经过这些波折,终于拿到花圃,始终都是抱着感谢的想法,但,丑话说在前面,花圃一旦卖给了我,以后怎么经营是我们这边的计划走,咱们银货两讫,旁观者不得多言多语。”席旻棠拿出一码归一码的态度,十足是生意人的模样。
潇潇听了直想笑:“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清楚的。”
席旻棠叹了口气,两人之间出现了一段长久的安静,行道树的沙沙声刚好填补了这段空白。人活着,只要不是哑巴就要不停说话,不停跟人沟通,跟上司沟通完跟下属沟通,跟父母沟通完跟儿女沟通,跟朋友沟通完跟对手沟通,总有无穷无尽的话要说,所以这世界才有那么多的争执那么多的喧嚣。有时候话说的多了,我们变开始怀念那些不用开口只静静享受观想的时刻,哪怕只是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听听周围的风吹草动,也觉得十分惬意。
“上次我说回来的目的是想跟你幸福。”席旻棠忽然说话,又忽然顿住了,潇潇搅着咖啡的勺子叮叮当当撞上了杯沿,她刻意没有抬头去瞧他的表情,但她清楚,他脸上一定是惯常谦和温暖的笑,片刻之后他才说:“林朔的想法是让我帮他摆脱蔡家人的纠缠,然后才能像童话一样跟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我当时说的给你幸福是这个意思。但实际上我也是凡人,也有私心,我没有告诉过林朔,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我乘虚而入不是君子所为,可林朔一旦成了自由人,我们就又站在同一个平台上,同等条件下,要是再来一次公平竞争,结果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