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有苦衷的。”董事长说道:“这件事情既然是她做的,那就暂时不追究了吧。”
“什么?”李柏寒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好了,相信爷爷,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董事长坚持道。
李柏寒无奈,只好暂且退出了办公室。
一切越来越朴素迷离,只有李柏寒的怨恨还是那么清晰。
不管爷爷怎么说,你始终不是什么好女人!
李柏寒坚持着,心情异常的沉重。
也许恨的,是龙意谨就这样忽然从他的生活中消失,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解释,这意味着,自己在她的心中简直比不上一个路人甲。
想到这,李柏寒忽然愤怒地离开了公司。
一个人吹风总是吹不散忧愁。
李柏寒选择了一个人喝酒,一个人走路,一个人自问自答,他嘲讽自己如同失恋的人一样失恋的人可笑。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晚上。
在曾经与龙意谨相遇的路口,他忽然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俗气的女人。”李柏寒情不自禁地埋怨着,心却忽然抽着一阵酸疼,浅浅的醉意让他的眼泪忍不住沿着脸颊滑落。
“该死的东西。”李柏寒厌恶地将脸上眼泪擦去。
然而正在这时,眼前却忽然出现一个身影,熟悉又陌生。
“龙意谨?”李柏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龙意谨,没精打采,双眼浮肿,面容憔悴,这是他见过的最丑陋的龙意谨,比曾经那个戴着假发的“大妈”更加让人讨厌。
然而,当龙意谨睁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李柏寒却好像一下子无法呼吸,甚至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李柏寒很想冲上去一把将她抱住。
“李总。”龙意谨也看见了李柏寒,她的声音是努力克制之后的平静。
然而这样的平静对于现在的李柏寒来说,却无异于等同是冷漠。
我明明这么难过,你怎么可以这么平淡?
李柏寒的怨恨再次升起。
时空在两个人之间凝结成冰,残忍地划伤两个人的心。
“对不起。”龙意谨终于开口。
“你承认了保险柜是你打开的?”李柏寒虽然试图想要一个解释,一个可以抚平他伤口的解释,但是此时此刻,当真相真的出自她的口中的时候,他再一次感受到被人欺骗和利用的绝望。
然而,龙意谨的心已经如同被遗弃的废墟,每一句话都说的无比的艰难,只是在这个最爱的男人面前,在这个被她深深伤害过的男人面前,她依然坚持着仅有的一丝丝坚强,再次说了一句:“对不起。”
“骗子。”李柏寒脱口而出。
龙意谨瞬间听到心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这个她原本深爱的男人已经再也无法相信她,从他的口中听到“骗子”这两个字,不如被李柏寒拿刀子直截了当地刺刀心上来得痛快。
终于,龙意谨的眼泪脆弱地流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被人利用了。”龙意谨的声音不再平静,已经忍不住夹杂着一丝哽咽。
猛地,李柏寒上前抓住了龙意谨的手。
“跟我上床。”
“什么?”
“对不起有什么用?跟我上床我就原谅你!”
也许李柏寒醉了,也许龙意谨绝望了,一个疯狂地逼迫,一个崩溃地同意。
车子从两个人的身旁疾驰而过,晚风吹来,让伤心变得更加粘稠。
“好。”
龙意谨的声音里有气愤,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
但是那失望的气愤却丝毫没有被微醉的李柏寒听出来,于他而言,现在只需要发泄。
偌大的酒店,周到的服务,高效的程序。
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李柏寒一把抱起龙意谨,将她狠狠地摔在了床上,一身好功夫的龙意谨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是微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了床上。
是相爱还是相恨?
也许是爱恨交织。
李柏寒疯狂地扑上龙意谨的身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费尽了所有的情感,每一个吻每一次肌肤的碰撞都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演变成火花。
长发渐渐被汗水浸湿,酒气铺满了整个房间,龙意谨的眼泪流进脖子里,然后被李柏寒一点点允吸到嘴里。
灯光昏暗,心朦胧。
夜静的仿佛已经静止,两个人在缠绵中度过一夜,第一缕阳光还未来临的时候龙意谨已经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是她深爱的男人,这是她深爱的脸,这是她深爱的气息。
李柏寒睡的很沉,如同一个卸下了全部伪装的孩子。
龙意谨静静地看着他,如同做最后的离别。
终于,她起身,捡起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然后轻轻拉开了房门,默默离开。
“李柏寒,也许你永远都不会再原谅我,也许你永远都不会再相信我,但是这一夜是我还给你的,我不期盼我抚平对你的全部伤害,只希望,你能够不再恨我。”
龙意谨对自己说着这些话,然后把它交给空气。
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哪里,没有人知道这一夜之后会是怎样。
李柏寒迷迷糊糊醒来,手里有一根昨夜龙意谨不小心留下的长发,柔软,脆弱。
心好像被什么紧紧地困住。
“我做了什么?”李柏寒一时间陷入深深的自责,他的手指插入浓密的头发里,眉头紧紧地锁住。
是的,他伤害了她,他终于意识到,他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
房间空空荡荡,龙意谨的气息依稀还在徘徊,只是那身影却再也不见。
阳光通过窗帘的缝隙挤了进来,照在李柏寒的脸上,把昨夜的泪痕照的清晰明了,那是伤口留下的证据。
一夜的激情,只留下深深的后悔和愧疚,李柏寒连脸也没洗便立即打开门冲到了酒店的前台,急着大声问道:“你们见到龙意谨离开吗?”
几个前台值夜班正准备下班的女孩子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我是说,昨晚跟我一起来的女孩。”李柏寒艰难地解释着。
“你们怎么做事的!”李柏寒失控地叫起来。
仍然是摇头和迷茫。
世界一下子变得曲折神秘。
她去了哪里?李柏寒的心痛彻心扉。
一个向来是西装笔挺的公子哥,忽然蓬头垢面地冲出了酒店,冲到了马路上,他四处张望着,四处叫着,只希望龙意谨还在四周,只奢望龙意谨刚离开不久,还能听得到。
“龙意谨!你快回来!龙意谨!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你快回来!”
清晨的小鸟开始叽叽喳喳,这是位于城郊一处美丽的酒店会所,这是李柏寒最喜欢来休闲度假放松的地方。
然而此刻,从龙意谨离开那一刻开始,这里瞬间变成了李柏寒的人间地狱。
“龙意谨!快回来!”
偶尔的车来车往,酒店的服务员好奇地看着他,大都不敢说一句话。
终于,绝望的李柏寒缓缓回到了房间,地上的西装和领带如同刚刚哭泣过的孩子,狼狈不堪。
李柏寒对着镜子洗了把脸,忽然看见龙意谨在镜子上用唇彩留下的字迹。
“对不起,再见。”
这一刻,再坚强的人也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麦克,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悲痛过后,李柏寒迅速打通了秘书麦克的电话。
一路驾着车狂飙,李柏寒很快便赶到了公司。
由于龙意谨的事情,最近公司的气愤也变得有些紧张,员工们私下里都只敢干好自己的活,再也没有人敢闲言闲语,哪怕是随便聊聊天。
安静的公司,安静的办公室。
李柏寒猛地将办公室的门推开。
“李总,您回来了。”麦克见李柏寒到来,立即迎合道。
“马上派人全城寻找龙意谨的下落!”李柏寒还未坐定便边走边说道。
“好的,李总,需要通知警方吗?”麦克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心还以为李柏寒是要抓她。
“什么警方?你想干什么?什么警方?啊?”李柏寒已经着急到了极点,一下子忍不住暴跳起来,吓得麦克不敢说话。
“你不知道怎么做吗?啊?”李柏寒叫道。
从未见过李柏寒如此打乱阵脚的麦克立即反应过来李柏寒的意思,只有为情所困才可能如此失去理智。
麦克想了想,立马回答道:“我知道了,李总,我这就去查,有线索之后立即通知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的。”
听到安全两个字,李柏寒的心总算是稍稍放宽了一些。
麦克不愧是李柏寒肚子里的蛔虫。
看着麦克离开,李柏寒只能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忽然感觉心好像被抽空,默默地,她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了龙意谨曾经拼命赢来的那串钻石项链,想象着她戴在龙意谨脖子上的样子,泪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没有了你,这钻石再闪耀又有什么意义?
天亮,天黑。
几天几夜过去了,李柏寒没有离开办公室一步,只是干干地等着麦克的消息,没有人来找他,也没有人来劝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在做什么。
终于,当李柏寒靠在椅子上忍不住有些入睡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麦克打开。
李柏寒如同一个机器人被人按了遥控器一般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怎么样?”看到是麦克,他连忙问道。
“李总,查到的消息不是很多,这几天我通过跟几个社团的小卒仔打听,只知道龙意谨说要去社团以身犯险,找自己的父亲,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的事情。”麦克有些无奈地说道。
“为什么?”李柏寒惊讶道:“整个社团的人都没人知道吗?她曾经是社团老大的女儿啊!”李柏寒叫着。
“是这样的,李总。”麦克耐心地解释道:“现在社团已经上任了新老大,曾经黑社会老大的那些人都没有让人听龙意谨的命令了,再加上原来的老大失踪多日,大家也都死了心,纷纷投靠了新老大,所以,龙意谨回到社团的时候,没有人帮她,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麦克说完,有些担心地看着李柏寒。
“屁话!”李柏寒听完,立马起身朝着办公室门外跑去。
“去哪里?”麦克连忙叫起来。
“救人。”李柏寒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天空阴沉,乌云几乎压在了头顶,让人闷的要喘不过气来。
李柏寒开着车,一路朝着红绿灯,不顾一切地朝着社团走去。
终于,来到新的社团,然而社团千米之外便已经被人驻守,无法走大门进去,里面的人个个神色紧张,令李柏寒更加揪心。
想了想,如今只能智取,不能硬来,李柏寒把车停到了不远处隐秘的地方,然后假装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一个盯梢的小卒子身边,装作傻乎乎地样子问道:“大哥,这里面进不去吗?”
那小卒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副吓唬人的样子说道:“里面在办重要的事情,自己绕道去。”
李柏寒再次装糊涂地说道:“可是我一直是走这边回家的啊。”
“滚!今儿这里就归我们了,滚!”那小卒仔一脸的气焰嚣张。
李柏寒正寻思着,忽然里面走出来一个神色慌张的黄毛,对守卫的说:“快快快,进去里面支援,那女人把大小姐抓住了。”
那小卒仔一听,立马也紧张起来,也懒得去管李柏寒,便跟着黄毛走了。
李柏寒的心简直提到了脖子眼,大小姐,那不就是新上任老大的女儿吗,谁会去抓她,除了龙意谨还会是谁?
李柏寒来不及多想,也立刻偷偷跟着走了进去。
社团的房屋正在重新装修,外墙壁刚刚刷好了一半,让人有些颓废的感觉。
李柏寒悄悄来到了一个窗户下面,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里面。
“你们全部不要过来!”
是龙意谨的声音,果然是龙意谨的声音,她的小刀正狠狠地架在武柔魅的脖子上,李柏寒当务之急,立即拿出了电话报警。
“小柔,我求求你,你要我潜进李氏集团我也做了,你也我偷保险柜我也偷了,我现在只想救出父亲,我们会离开这里,永远不打扰你们,求求你,你告诉我父亲在哪里好不好?”龙意谨的手青筋暴起,声音却无奈伤心。
李柏寒握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屋子里的每一幕都让他提心吊胆。
“放开她!”有人叫嚣着。
“不许过来!”龙意谨再次大声地叫道:“谁敢过来,我立马杀了她,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了,我的命对于你们来说无所谓,但是你们的大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负的了责吗?”龙意谨隐然一副老练的样子,虽然眼泪挂满了脸颊,但是眼神却还是足够将周围的人怔住。
“大家不许动!”武柔魅的父亲立即制止住了一大帮手下。
整个屋子被人填的水泄不通。
“呵。”被龙意谨抓住的武柔魅忽然僵硬地笑了下,她朝着她父亲使了个颜色,然后说道:“大家别激动,别激动。”
龙意谨听到,再次央求道:“小柔,我求求你,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求求你了!”
看到武柔魅的眼神,李柏寒明显感觉到大事不妙,
“小意。”武柔魅突然说道:“你的难过我都了解,可是这样下去,双方只会继续僵持,我爸爸是绝对不可能冒险把答案告诉你的,他一定是要你先放了我才会安心啊。”说着武柔魅又转头对爸爸说道:“是不是,爸爸。”
“是啊是啊,什么事情好好说,我知道,你现在是对我们有些误会,不如这样,我现在就把你父亲被关的地方写下来给你,但是,我们必须一对一交换,你觉得如何?”武柔魅的父亲立即说道。
龙意谨一听,居然真的有些相信。
屋外的李柏寒看到,心想大事不好。
“那你现在写好。”龙意谨果然说道。
“好好好,我马上写!”武柔魅的父亲立马堆笑着,然后立马对一旁的小弟说道:“快给我笔和纸。”
“是,老大。”
很快,一个小弟拿了笔和纸过来,武柔魅的爸爸果然在上面写着什么。
龙意谨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你们全部往后退,我要去外面。”
武柔魅的父亲一听,立马吼道:“不行,外面人多。”
“不行也得行!”龙意谨立马也不甘示弱地叫道:“屋子里这么多人全是你们的人,我拿了纸条逃不出去不是一样没用吗?”说着,她的刀子又狠狠地抵了抵武柔魅的脖子,立马有鲜血流了出来,武柔魅吓得大叫。
武柔魅的父亲见状,只好又立即屈服道:“好好好,听你的,大叫往后退!”
屋外的李柏寒见状,总算也松了口气,心想这家伙还不至于太白痴,看到人都出来了,他立马又找了个树荫躲了起来。
“所有人全部离我三米远!把朝着大门处的路给我让开!”龙意谨再次叫道。
“好。”武柔魅的父亲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再次咬牙切齿地对着所有人说道:“听她的。”
龙意谨的手渐渐有些放松。
武柔魅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写好了!”武柔魅的父亲忽然说道:“现在,我们可以交易了吧?”
龙意谨看了看四周,确定了自己逃跑的位置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武柔魅的父亲立即朝着旁边一个小弟使了使颜色,把纸条交到了他手里,然后他对龙意谨说道:“这样,我数一二三,他把纸条交到你手里,你立即松开我女儿。”
龙意谨默默点了点头。
李柏寒的手心开始充满了汗水,他探出头看了看院子外面,警车始终没有过来,眼看着这群人就要制服龙意谨,这个傻丫头居然还不自知,李柏寒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一。”
所有人都身体仿佛都开始紧张起来。
“二。”
龙意谨的汗水直直滴到了地上。
“三!”
送纸条的小弟把纸条交到了龙意谨手上,龙意谨刚松开一只手,接过纸条,却被一根针猛地扎到了手心。
“啊!”龙意谨叫道。
果然,武柔魅的父亲故意放了一根针叫那个小弟交到龙意谨手上,从而扎了龙意谨。
只是一瞬间,龙意谨还刚刚感受到疼痛,身后忽然被一个小弟狠狠地踹到了地上。
“啊!”又是一声惨叫,龙意谨立即狠狠地爬了起来,身边的所有小弟立即围过来,且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刀。
李柏寒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幕,看着龙意谨与这些人一个个对打,脸上已经是鼻青脸肿,他恨自己不会打,这样冲上去恐怕帮不到忙,还会成为龙意谨的负担。
好在,龙意谨不愧是个烈女,渐渐的,地上开始躺满了小卒仔。
李柏寒见龙意谨的拳脚功夫不错,渐渐松了一口气。
忽然,一旁的武柔魅忽然拿起了刀子朝着正背对着她的龙意谨走去。
脚步越来越近,龙意谨对她丝毫没有防范,正全力以赴地对付着眼前的人。
终于,武柔魅的刀眼看着就要朝着龙意谨捅过去。
“龙意谨!”李柏寒几乎来不得思考,一下子扑了过去,龙意谨听到声音,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李柏寒已经挡在她的侧面,被武柔魅狠狠地刺进了一刀。
“可恶!”隐约传来武柔魅的声音。
龙意谨顾不了周围人的夹攻,立即扶住了李柏寒。
可是就在这种应接不暇的时刻,所有的小弟也都抓住了时机,全部朝着龙意谨和李柏寒进宫过来。
“干掉他们!”武柔魅的父亲喊道。
龙意谨一边扶着已经血流不止的李柏寒,一边徒劳无功地应付着身边的打手小弟。
又是一把刀朝着龙意谨刺过去。
“小心……”原本已经眼冒金星的李柏寒这时候再一次第一个反应过来。
“啊!”一声惨叫,李柏寒再次被人用刀狠狠地刺中。
龙意谨几乎要疯了,她大叫着,却始终无力回天。
眼看着自己也要倒下,忽然耳边传来警车的声音,龙意谨看了看已经深度昏迷的李柏寒,愤然扛起他朝着外面跑去,背上迎来一次又一次的拳打脚踢。
“快跑!”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武柔魅终于忍不住喊道。
终于,人散了,龙意谨将身受重伤的李柏寒放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朝着警车喊道:“这里啊!救命啊!”
仿佛经历了一场很艰难很漫长的梦,梦中的龙意谨一直在挣扎着,看着李柏寒越走越远,背影最终融化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李柏寒!”
龙意谨终于惊醒,这一场梦几乎耗尽了她整个生命的力量,睁开眼的时候,居然感到全身钻心的疼。
“小意,你醒了!”正要试着动动身子,忽然看见了眼前一张亲切的面孔,是李柏淳。
“你怎么会在这里?”龙意谨问道。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李柏淳担心龙意谨有后遗症,便立即试探她。
“这里,这里应该是医院吧?”龙意谨看了看周围的摆设,刚说完,胸口又是一阵闷疼。
“那就好,看来恢复的很好。”李柏淳长舒一口气,说道:“这次我可是一连推掉了十几个美女的约会来照顾你啊。”
龙意谨听着,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无奈地问道:“我怎么会这么疼?”
李柏淳摸了摸她的头,心疼地说道:“看看,你烧还没退,你安心躺着,医生说了,烧退了就没事了,也就不疼了。”
“是吗?”龙意谨还是有些心急,她勉强地坐了起来,忍着剧痛,问道:“那,那李柏寒呢?”
李柏淳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
“李柏寒呢?”龙意谨紧张地又问道。
“小意,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呢,先管好自己。”李柏淳说道。
“我没事了,我不用你照顾,你告诉我,李柏寒怎么了?”龙意谨见李柏淳不说,更是急得要发了疯。
李柏淳依旧沉默。
龙意谨一心急,干脆一下子伸手去拔正在输液的管子。
“好好好。”李柏淳见状,只好立即制止道:“行行行,我告诉你,你躺下,你安静下来我就说。”
龙意谨一听,果然乖乖地躺了下去,只是眼神依然倔强地盯着他,问道:“李柏寒到底怎么样了?”
“他还没醒,医生说,还要观察两天。”李柏淳语调低沉,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沉重还是第一次。
龙意谨一下子愣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又问道:“他挨了多少刀?”
“四刀,有一刀命中要害,所以……”
“带我去见他。”龙意谨不容商量地说道。
“不行。”李柏淳立马回答道。
“我一定要去见他,我必须去照顾他。”龙意谨还是挣扎着。
“不行。”李柏淳拒绝道:“你烧还没退,危险期还没过。”
“我已经清醒了,如果你不让我去,我是没有办法在这里好好接受治疗的,你了解我的。”龙意谨直直地看着李柏淳。
李柏淳确实懂她,或许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就已经是彼此的好朋友了。
“好吧,我带你去,但是我现在必须去叫医生过来再为你检查一遍。”李柏淳说道。
“嗯。”龙意谨也只好点头。
不一会儿医生便来了,经过一番细心的检查,也给龙意谨量了量体温,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想走动是可以,但是不可以太累了。”
龙意谨立马连连点头。
医生离开,李柏淳无奈地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两个人步履蹒跚,好不容易走到了重症监护区域。只见进入里面的所有人都在换着衣服,龙意谨也被李柏淳带到了换衣服的地方。
层层保障的重症监护室里,李柏寒带着氧气罩,嘴里不停地呼唤着什么。
龙意谨在李柏淳的搀扶之下来到了监护室的窗外,医生正在给李柏寒换药,同样站在外面的还有董事长以及李柏然。
见到龙意谨到来,李柏然微微笑了笑,问道:“你没事了吧?”
龙意谨点了点头,又尴尬地朝着董事长微笑了一下,便再也没有脸去跟董事长说明什么。
终于,在李柏淳的帮助下,她又艰难地贴近了一些窗户。
眼泪开始止不住地涌出龙意谨的眼眶,面前的李柏寒熟悉又陌生,坚强又脆弱。
忽然,护士走了出来。
董事长立即问道:“人怎么样了?”
护士沉重地摇了摇头,忽然问道:“谁是龙意谨?”
大家一愣,龙意谨转过泪流满面的脸,答道:“我是。”
护士走到龙意谨的跟前,说道:“现在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基本是靠病人本身的意志在坚持着生命,不过,他嘴里一直在叫着龙意谨这三个字,我想,如果你去照顾他,可能会有奇迹吧。”
龙意谨听了,立马说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等等!”护士见状,又叹息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自己都照顾不了吧?”
“没事没事!”龙意谨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持道。
“让她去吧。”董事长忽然开口,所有人都为之惊讶。
“爷爷,她也受伤了!”李柏淳连忙说道。
“让他们在一起吧,都会好的。”董事长喃喃地说着,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众人无奈,只好让龙意谨进去照顾他。
进入病房的龙意谨,第一次感受到呼吸机沉重的声音,仪器滴滴答答,似乎在驱赶着生命最后的希望。
“李,柏寒,柏寒,我来了。”龙意谨拉起了李柏寒的手,眼泪开始滴滴答答地掉到了李柏寒的手上。
“都怪我,都怪我害了你。”龙意谨哭泣着:“你可以听到吗?你醒醒好吗?只要你醒来,我做什么都会愿意。”
然而,不管龙意谨说什么,那双眼睛好像从未有过的倔强,始终紧紧地闭着。
病房外,李柏然和李柏淳都焦急地看着里面。
“柏淳,你去叫主治医生来。”董事长忽然说道。
“好的,爷爷,我这就去。”李柏淳听话,立马便前去找医生。
不一会儿,全医院最专业的专家便接二连三地到来了。
董事长问道:“你们都是院长推荐过来的吗?”
众人点点头。
董事长直接问道:“那你们现在明确告诉我,我孙子痊愈的可能到底是多大?”
“这个……”众医生转过头,悄悄地商量了一会儿,终于,一个医生答道:“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明天能醒过来,应该就问题不大了。”
“是吗?你明天能醒过来的概率又是多大?”
医生们的脸一下子沉重起来。
“直接说!”董事长的声音颤抖却笃定。
“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
令人伤心的答案。
“爷爷,不要太伤心,大哥身体向来是我们之中最好的,他会挺过去的。”李柏淳安慰道。
“好了,我没事。咱们等等吧。”董事长示意道。
医生们默默退了出去。
一旁的李柏然的脸却独自在角落抽搐起来。
“居然还可以醒过来?此时不彻底干掉你,以后岂不是又很难找机会?”
如同魔鬼一下子来袭,李柏然的脸突然变得阴森且恐怖。
看着李柏寒在龙意谨的陪伴下,呼吸愈发的平稳,他的心也越加的按捺不住。
终于,他退出了监护室,来到了医院对面的街角。
“你在哪?”李柏然拨通了慕容静的电话。
“我,我在公司。”慕容静的声音小小的,显然是有些紧张。
“最后一搏了,你愿不愿意帮我?”李柏然问道。
“愿意。”慕容静几乎想也没想,直接答道。
“好,你马上到医院对面来。”说完,李柏然瞬间挂掉了电话。
电话挂断,慕容静立刻赶到了李柏然的身边,李柏然拿出了一只小药瓶,说道:“把这只药想办法推进李柏寒的输液里,让他永远不要醒过来。”
“什么?”慕容静全身毛骨悚然,这是让她去杀人啊。
“你不敢?”李柏然翻了个白眼说道。
“一定要这样吗?”慕容静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
“不敢就滚。”李柏然没好气地说道。
“我做。”
每一次被驱赶,她总是这样低声下气的屈服,这就是爱情,没有对和错,却又伤害和被伤害。
“那好,我现在去支开爷爷和三弟,病房里只剩下龙意谨和李柏寒,你自己抓紧时机。”李柏然吩咐道。
“好。”慕容静接过小药瓶,默默地点了点头。
很快,李柏然便回到了医院,看着董事长和李柏淳还站在监护室外面,李柏然忽然贴心地说道:“柏淳,爷爷站了一天了,带爷爷去外面吃点东西吧,这里我先看着。”
董事长首先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亲自看着他直到他醒来。”
李柏然的心中一阵刺痛,为何同样是他的孙子,自己却总是被冷眼,而他就可以被这样无限地重视?
想到这,李柏然更加坚定了决心。
“爷爷,您要是身体垮了,那大哥会更担心的,您放心,我一定在这里把大哥照顾好,你去休息一个钟!就一个钟,误不了事,要是大哥醒了,我立马给您打电话!”李柏然的话语包含亲情。
终于,李柏淳也觉得言之有理,便一起说服道:“是啊,爷爷,我陪你去休息一下,一会儿就来,好吗?”
听到李柏淳这么说,董事长终于才点了点头。
看着两个人出去,李柏然的拳头的拽的死死的。
他恨,恨这个至始至终心中都没有他的爷爷,他恨,恨这两个人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很快,李柏然对着龙意谨挥手示意。
龙意谨不明所以,走出了病房,问道:“怎么了,然总?”
李柏然笑着说道:“医生说有新的情况,爷爷和三弟都过去了,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听听?”
龙意谨一听,立即说道:“好!在哪里?”
李柏然看了看龙意谨的身体,八成还行动不便,便故意说道:“在十楼,你一个人过去可以吗?”
龙意谨点了点头。
终于,龙意谨走远,李柏然发信息给慕容静道:“行动。”
龙意谨拖着沉重的身体,每一步都感到极其的疼痛,忽然,下了两层楼的她看见了李柏寒的主治医生迎面走来。
“孙大夫!”龙意谨立即叫道:“李柏寒的情况是有了新进展了吗?”
孙大夫一听,有些无奈地说道:“暂时还得观察啊。”
“那你们刚才叫我们去听什么呢?”龙意谨又问道,心中顿时一阵不祥的预感。
“我们没有叫你们啊,你现在怎么不在病房守着病人啊?”
此话一下子震慑住了龙意谨的心。
“不好!”龙意谨迅速地掉头,几乎是一路不顾一切地跑回了李柏寒的病房。
果然,李柏然不在。
再一看,龙意谨看到了正在一步步靠近李柏寒的慕容静。
“她想干什么?”正恐惧着,忽然她看到了慕容静正在拿起一个注射器,朝着李柏寒的输液管靠近。
“住手!”龙意谨几乎是大叫起来。
慕容静一听,手吓得一下子把注射剂摔倒了地上,地面立马冒出细细的小泡。
“你在干什么?你想杀李总?”龙意谨大叫道。
“我,我没有!”慕容静大惊失色。
“还敢说没有?”龙意谨几乎全然忘记了自身的伤痛,一步步朝着慕容静走过去。
终于,慕容静被吓得软在了地上,一下子失声痛哭起来。
“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我已经是李柏然的人了,他的命令我不能不听,只要他开心,我什么都无所谓了,呜呜呜呜……”
龙意谨的心一下子酸涩起来,而门外的李柏淳也全部听的清清楚楚。
“然总?他要杀死自己的亲大哥吗?”龙意谨惊诧不已。
慕容静坐在地上,哭泣道:“我求求你,不要报警,不然会毁了他的,我愿意,我愿意为她承担所有的一切!”
龙意谨看着眼前这个原本趾高气昂的女人一下子变得脆弱,甚至变得傻,她的心好像一下子充满了同情。
“爷爷,你回来了。”
门外忽然传来李柏淳的声音。
“是啊,我看你忽然回来了,所以也就跟着回来了,你大哥情况怎么样了?”董事长问道。
“哦,没什么事。”李柏淳答的有些尴尬。
“柏然呢?他不是说在这里看着的吗?”董事长奇怪地问道,同时眼睛看到了病房里的慕容静。
慕容静和龙意谨同时呆住,正吓得不知所措。
李柏淳忽然说道:“二哥去给我们买水了,慕容静是特意过来看望大哥的。”
董事长听了,终于点了点头,没有多加怀疑。
而此时,病房里的龙意谨和慕容静也明白了一切。
李柏淳忽然说道:“爷爷,我出去找找二哥,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还没等董事长点头,李柏淳便直接跑了出去。
见状的慕容静知道他是要去找李柏然,便也立即追了出去。
来到医院门口,慕容静见李柏淳就要跑远,终于大声叫道:“淳总,等等!”
李柏淳转过身,冷冷地说道:“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慕容静呆呆地愣在了那里,她没有再回去病房,也没有再跟上去,只是呆呆的,等待着未知希望却深知痛苦的一切。
很快,李柏淳在对面的街角处找到了李柏然。
见到李柏淳的李柏然显然是非常地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李柏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朝着李柏然走了过去,忽然猛地一拳打在了李柏然的脸上,他说道:“你居然连大哥的命都想要?”
“轰隆!”
天忽然打起了雷。
倒在地上的李柏然一脸惊讶,出于愤怒,他也一拳朝着李柏淳打了过去,两个人剧烈地扭打在一起,一拳比一拳狠,一脚比一脚用力,直到彼此都累了。
两个人双双躺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过的比你快乐?”李柏淳忽然问道。
李柏然冷笑一声,说道:“你们都是爷爷的宠儿,当然快乐!”
“你错了!”李柏淳回答道:“因为我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所以我快乐,而你呢,你的心中满是不公,满是黑暗,你看不到生活的美,只看得到乌云。”
天空一下子下起雨来,倾盆大雨,将两个人瞬间打湿。
“生活的美?哈哈。”李柏然笑起来,那笑容冷漠僵硬:“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美好?我有什么?”
“慕容静!”李柏淳立即说道:“她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这不是你的美好吗?你珍惜过吗?”
李柏然仿佛一下子愣住。
“你知不知道,她为你去杀大哥,被发现之后,却将所有的过错都背在自己身上,她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这不是你应该去在乎的东西吗?这不是你想要的爱吗?”
雨放肆地拍打着李柏然,他终于渐渐爬了起来,仰天大笑。
李柏淳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柏然忽然一下子抱住了他,说道:“谢谢,三弟!”
两个人第一次以武力相对,也第一次以眼泪相对。
大雨继续下着,好像一下子洗去了心头多年的灰尘。
“二哥,这件事情,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从头再来,好吗?”李柏淳说道。
李柏然听了,惭愧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夜,雨停了,李柏然独自坐在医院的石凳上,不远处是仍然崩溃的慕容静,她的脸在朦胧的夜色之下被照的有些悲凉。
慕容静。
这个女人,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这个女人,是真正关心他的女人,是给了他全部的真爱的女人。
可是自己,可是自己却一直在伤害她。
李柏然的心第一次像是被什么揪住。
终于,他起身,缓缓地走向了面无表情几近崩溃的慕容静。
见到李柏然,慕容静缓缓地起身,敢想说抱歉,李柏然忽然一下子将她搂在了怀中。
“对不起。”李柏然说道。
慕容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哽咽地问道:“你说什么?”
李柏然再一次说道:“对不起。”
被雨水完全打湿,几个小时没动过的慕容静在李柏然的怀里一下子软了下去。
“静!”李柏然叫着。
慕容静就那样沉沉地昏过去,这是她一生之中最踏实的时刻。
李柏然温柔地抱起她,这是真正的温柔,这是他生命中最柔情的一刻。
而看到这一切的李柏淳,也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李柏寒的监护室。
第二天,李柏然和慕容静一起来到监护室,他请来了世界上最好的脑科大夫为李柏寒亲自诊治。
看到这些,董事长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微笑。
在脑科大夫的诊治下,李柏寒的各项生命体征终于恢复了平稳。
龙意谨日日夜夜地守护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此时此刻,她最最期盼的一刻便是李柏寒醒来。
“龙意谨。”在龙意谨渐渐陷入疲惫的时刻,她忽然听到了微弱的叫声。
龙意谨惊醒着抬起头,看着李柏寒的眼睛微微张开。
“你醒了吗?你真的醒了吗?”龙意谨失声大叫着:“他醒了!他醒了!”
龙意谨正要起身冲出病房外通知大家,李柏寒却一把抓住了她。
“你别走。”李柏寒看着龙意谨,眼神流露出温柔的渴望。
龙意谨的眼泪再次刷刷地掉了下来。
“过来。”李柏寒再次说道。
龙意谨乖乖地把头靠了过去。
李柏寒一把抱住了她,深深的,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了她。
“小意,我们结婚吧?”
龙意谨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
“怎么了?你不愿意?”李柏寒笑着问道。
龙意谨呆在了那里。
忽然,病房的门被打开,医生全部进来对李柏寒进行诊治,董事长和李柏淳、李柏然也紧张地站在一边。
为她检查的主治医生一直谨慎地皱着眉头。
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结果。
龙意谨终于又忍不住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一名医生终于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恭喜恭喜啊,已经度过了难关,接下来安心接受后期治疗,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太好了。”几乎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龙意谨的嘴角还是微微肿着,却完全忘记,咧着嘴大笑起来,疼的瞬间龇牙咧嘴。
“那我们可以结婚了吗?”李柏寒忽然又问道。
龙意谨再次呆住。
结婚?
这对于自己是个多么奢望的词语。
龙意谨看了看董事长,终于黯淡地说道:“你变成这样,都是被我害得,你还愿意娶我吗?”
董事长忽然笑起来。
“董事长……”龙意谨有些怯怯地看着他。
“傻孩子,我的孙子不会看错人的。”董事长说道。
李柏寒听了,高兴地看着龙意谨,再次问道:“我不嫌弃你这个闯祸精,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啊?”
终于,龙意谨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对了,爷爷,我想这次把我跟龙意谨订婚的消息向媒体公布出去。”李柏寒忽然说道。
龙意谨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董事长也不解地看着他。
李柏寒继续解释道:“我想,也许我们的婚约被小意的爸爸知道了,说不定他会主动来找我们。”
瞬间,龙意谨的心再一次被彻底地感动,这个男人,永远在为她考虑。
“谢谢。”龙意谨几乎是沙哑着声音说出了这两个字。
一旁的董事长默默点了点头。
“李氏集团继承人李柏寒,李氏集团董事长的长孙将迎娶前任社团千金。”
很快,电视,广告,媒体,报纸全部都是李柏寒跟龙意谨订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