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虚竹,又过来看他啦。也就是你,老实巴交的,那个人把你砸得伤的那么重,你居然还天天跑过来。”
一只手端着盛有饭菜的托盘的虚竹小和尚腼腆的笑着,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宽大的袍袖在重力的作用下滑下来,露出又瘦又细的竹竿一样的胳膊:“谢谢虚明师兄关心,我本来就伤得不重,不碍事的。再说我们是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阿弥陀佛。”
“随你随你,有你在这边看着的话,我就去藏经阁诵经去了啊,可要看好他。”
虚竹又讪讪的笑了笑,伸手去推虚明师兄身后的那道门:“师兄你去吧,这里有我呢。”目送走了哈欠连天的师兄,他四下看看确定周围并无别人后才推开门,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看到那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
“原来他已经醒了吗?真是太好了。”虚竹先是兴奋,随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少林寺可不是能让外人随意乱闯的地方,万一被当成贼人抓起来……后果可是很悲惨的,“糟,糟了!千万不能让他被人发现啊。”
他慌忙把手中的托盘放到床头的小桌上,转身就要往外冲,却一头撞到不知道是谁的怀里,想后退,却被那个人一只手揽住腰一只手卡住脖子,几乎完全动弹不得。只是几乎,头还是可以动的,虚竹试着挣扎了一下,只觉得对方用的力道加大,他的脖子和腰都被勒得生疼,但也趁此机会看清了那人的样子——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正盯着他,薄薄的唇抿得很紧,黑色的长发没有如睡着时一般散在肩头,而是被一个漂亮的蝶形的银饰简单的束了起来。
看了数天的容貌对于虚竹来说很是熟悉,虽然那双一直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来,发型也不太一样,可他知道这就是那个从天而降,又被他从河边捡回来的人。
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命还在别人手中捏着,虚竹冲着那人憨憨的笑起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虽然因为被掐着脖子声音有些不对劲,但是不难听出其中的欣喜与真诚。
面对着小和尚的真诚笑容,霍虢不禁一愣,手也放松了些。已经是第二次听到眼前这个小和尚说这句话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打算就这么放人,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嗓音不那么古怪:“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我原来穿在身上的衣服和手中拿的笛子哪里去了?”
虚竹一点也不觉得对方问得有什么不对:“这里是嵩山少林寺,小僧法号虚竹,施主原来的衣服沾了血,清洗后与其他东西都好好地放在那边的柜子里了。”
“原来少林也……”
“施主?”
“没什么,你说我的东西都在那边的柜子里?”先前趁着刚醒来已经将房间摸了个遍的霍虢顺着虚竹看着的方向往身后一瞧,那里有一个木头墩子摆在小桌前面,他拎着虚竹走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其实是个木头箱子。实在是不能怪他之前没看到,那个木头箱子长得实在太像树林里的木头墩,质朴过头了。他揽在虚竹的那只手在箱子上摸了又摸,终于打开了它,果然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他的武器衣服还有银饰和包裹。
将虫笛重新握在手中,霍虢这才算是心中有了底,彻底松开了对虚竹的钳制。
虚竹居然也一点都不介意之前被那样对待,他蹲在木头箱(dun)子旁边指了指里面,笑着道:“施主你且看一看,物件有没有少了。”他一抬头就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饭菜,就又指指桌子上,“施主昏迷这几日水米未进,还是先用点饭罢,寺中清贫,也没什么好东西,莫要嫌弃。”
“不必施主施主的叫,我叫霍虢,今年二十有七,你年龄看起来与我相仿,我们以平辈论便是。”霍虢看了看桌上两碟青菜和四个馒头,虽不丰盛但难得是还热乎。自从安禄山起兵造反以来,得有多久没能吃上热乎饭菜了?他努力想了想,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便也不再费那脑子,他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一边问道:“如今前线战况可还乐观?天策的将士们撑得住吗?我五仙教的弟子伤亡如何?”
虚竹一愣:“我……我不知道……”
霍虢皱了皱眉,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小和尚打量了一番,道:“你是少林那位大师座下弟子?既然来了战场,怎么也要穿一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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