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孤云一愣:“我说让你不必劳神了。”
“不是,”端木幽凝摇头,唇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后面那句。”
“后面?”东陵孤云皱了皱眉,“后面我说……他若一定要借此机会置我于死地,也不过是逼我提前起事而已。”
“对,就是这两个字,起事。”端木幽凝笑得越发诡异,“王爷,附耳过来。”
东陵孤云听话地靠了过去,便听到爱妃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很久。
“皇上驾到——”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日一早朝堂之上,群臣纷纷跪倒,山呼万岁。东陵洛曦满脸怒容,不等众人呼声落地便砰的一拍桌案:“云儿!你好大的胆子!”
东陵孤云不动声色,上前两步躬身开口:“儿臣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吗?”东陵洛曦咬牙,脸色阴沉,“依朕看来,你不止胆子不小,本事也大得很呢!天牢守卫森严,你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个大活人带走!”
东陵孤云眉头一皱:“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不明白?”东陵洛曦冷冷地看着他,满脸沉痛,“云儿,你知不知道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吴有家已经当众说出了所有的真相,即便你此刻将他杀了灭口又有何用?!”
什么?!吴有家果然死了?!还是皇上有先见之明啊!
众人各自倒抽了一口凉气,东陵孤云已经微微冷笑:“父皇的意思是吴有家死了?即便如此,又怎见得是儿臣动的手?如今谁不知道他若是出事,儿臣的嫌疑便最大?何况儿臣还要靠他证明清白,怎会在这个时候将他杀死?”
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东陵洛曦咳嗽一声才开口:“那依你之见,他究竟死于何人之手?”
“自然是指使他污蔑儿臣的人。”东陵孤云回答,“此人怕儿臣找上吴有家逼供,便干脆将他杀死,想要来个死无对证,让儿臣百口莫辩!”
东陵洛曦放在桌案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口口声声说被人污蔑,可曾找到证据?莫忘记你只有三天——不,如今已只剩两天了,如果两天之后依然拿不出证据,朕只好……”
“报——启禀皇上!大内密探截获一份送给孟州知府周国邦的急报!”殿前侍卫突然奔入,跪拜见礼。
东陵洛曦眉头一皱:“呈上来!”
内侍立刻上前将急报接过,挥手命侍卫退下之后呈到了帝王面前。东陵洛曦展开一看,登时脸色大变,刷的扔到了东陵孤云面前:“云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东凌孤目光一凝,及时伸手虚空一抓,那张信纸便嗖的到了他的手中。不理会众人讶异的目光,他低头一看,顺口念了出来:“周大人:龙袍之事已败露,请立即带人入京,共襄盛举!湛。”
湛?湛王?!
也就是说东凌孤云见私制的龙袍被帝王发现,便以查案为由拖延时间,暗中却开始调兵遣将,准备逼宫?!
群臣震惊万分地看着面前这一幕,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之前还以为湛王的确是被人冤枉,原来确有其事?!
东陵洛曦只觉怒意满腔,浑身都在哆嗦!原本只是想用这样的法子堂而皇之地断绝东凌孤云成为太子的可能,谁知他居然真的与朝臣联合,图谋不轨?!
“云儿,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句话,东陵洛曦眼中已经泛起了浓重的杀意,“之前你说是有人陷害,那如今呢!?你又打算如何狡辩?!”
东凌孤云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父皇,您还看不出来吗?这是那个用龙袍诬陷儿臣的人进一步的计划而已,想要造成一种证据确凿的假象……”
“不可能!”东陵洛曦毫不犹豫地厉声打断了他,“这封信根本就不是……”
下面的“朕”字险些说出了口,他不得不狠狠一咬牙,却不小心咬破了舌头才险险把这个字咽了回去,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内弥漫开来!
龙袍是他派人埋的,但信却不是他派人写的!如果真的是他,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可以彻底将东凌孤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然而正因为不是他,他才不得不恐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