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可不必,因为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完美。”东陵孤云摇头,语气中颇含深意,“若有朝一日你看到了真实的我,想必会失望得很。”
“才不会!”端木幽凝不假思索地摇头,“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都是完美的,即便有不完美的一面,也是完美的组成部分之一。”
好矛盾的说法,不过东陵孤云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但愿如你所言。不过你逼我说了实话,我总该有权知道你是否也拿我当做了知己?”
端木幽凝微微一笑:“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让我流泪吗?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让我不顾自己的命去救吗?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让我不拿他当外人吗?”
东陵孤云突然笑了笑,只是纯粹地笑,笑容温暖而明亮,没有丝毫讥诮、讽刺或冰冷:“我懂了。那么从此之后,你可以不再拿我当外人,任何不能说给旁人听的话,都可以来告诉我。或者有朝一日,当你发现已经无处可去,东陵孤云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而且这份殊荣,你是唯一。”
端木幽凝点头,眼眸温润:“我亦如是。虽然你是荣耀满天下的湛王,但我依然要要说一句:就算将来你不容于整个天下,我也永远站在你这边。”
东陵孤云似乎微微一震,继而高深莫测地笑了:“若果真有那么一天,希望你不会后悔。”
“不会。”端木幽凝毫不犹豫地摇头,“即便到那时发现我是错的,我也愿意一错到底。”
东陵云目光一凝:“好,我会记住你这句话!现在我们回到主题:你方才说重伤昏迷是假,遭遇刺客是真,那么我问你:为何突然想到利用刺客来假装昏迷?你想逃避什么?”
“大婚。”端木幽凝毫不犹豫地回答,“自崖底归来之后,我已知道太子绝不会真心待我,只不过是碍于皇命才不得不娶我为妃。既然如此,我何必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可是大婚迫在眉睫,我正一筹莫展,恰好看到那些刺客潜入幽凝轩,便灵机一动将计就计,让所有人以为我重伤昏迷,如此一来便可暂时逃过大婚一事了!”
东陵孤云点头,眸中浮现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可若用这个方法,即便逃得了一时,又怎能逃得了一世?即便因为你重伤而使婚期延后,但你恢复之后依然还是要嫁给太子哥哥的。”
“是,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端木幽凝点头,“因此我早已决定,先假装昏迷拖延一段时间,看看局势能否有所改变。倘若实在不行……我便趁这个机会诈死,远走高飞,从此之后浪迹江湖,倒也逍遥自在!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导致太子弑君,反而在阴差阳错之下帮了我一个大忙。因此当寻欢将这一切告诉我之后,我便知道不用再装昏迷了。”
端木幽凝这番话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真假假混在一起,着实令人不得不信,至少东陵孤云暂时并未发现破绽,只是瞅了她一眼说道:“你胆子倒不小,居然连父皇也敢骗!不过照此看来,那些刺客倒果真帮了你一个大忙,至少你不必浪迹天涯了!但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呢?是什么人与你有这么大的仇恨,定要置你于死地不可?”
端木幽凝摇头:“暂时我还想不到,不过不必担心,那些不入流的刺客还奈何不了我!”
“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东陵孤云叮嘱了一句,“你既然已经清醒,我估计父皇很快便会要你入宫,顺便问问刺客之事。到时候你可要小心回话,不可像与我说话时一样随便。”
“晓得了。”端木幽凝点头,“我瞧你也乏得很了,横竖我今夜此来只是看看你的腿有无不妥,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便先回去了,过两日再来帮你拆除纱布。”
东陵孤云点头:“路上小心。”
端木幽凝感激地点头,转身向外走去。然而刚刚走了两步,她却突然回头问道:“那次你要强行揭开我的面纱,我急得掉下眼泪,你曾说过虽然一向厌恶女人在你面前流泪,但看到我流泪你却觉得……这句话你可还记得?”
东陵孤云唇线一凝:“记得,怎样?”
“我……”端木幽凝迟疑了一下,稍稍有些赧然,“那个时候你说除非我治好你的腿,你才会将后面的话告诉我,如今你的腿已经快要恢复正常……”
东陵孤云突然笑了:“怎么,想提前知道?”
端木幽凝抿了抿唇,回身就走:“算了!等你的腿好了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