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第四晚上,眼看着容德音要死于痒痒症,追莹再也耐不住性子去找了褚玉。
褚玉只要一想到被容德音害的差点和君北衍这样那样了,心里就万分不爽,可想着追萤也不容易,方亲自去了君北衍那里。
去的那会子,风正清,月正圆。
狐狸皇帝和君北衍正一对一坐在那里说话,褚玉想着这两个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国师,聊的自然也是国家大事,瞧他两人神情颇是严肃认真,她也不便上前打扰。
其实,她心里是有点小小的不愉快的,狐狸皇帝回京都回了有四五日了,一回来头一个来见的不是她,倒是君北衍,可想而知,她在他的心目中未必有她想像的那么重要,她还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呢,看来这个惊喜不告诉他也罢。
她带着几分气,一个人坐在一颗合欢树下托着腮帮子望着月亮,开始思考起人生大事来。
正思考到纠结难解之处,却听到一个君北衍的声音传来。
“皇上打算什么时候立后?”
褚玉顿时耳朵一竖,心想,若狐狸皇帝硬要立她为后,她究竟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她要不要从此就安心的留在古代落地生根,嫁人生子呢?
她想的甚是纠结,很快,朱景禛便体贴的让她不用再纠结了。
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华彰温懿恭淑,有徽柔之质,当得起皇后。”
“……”
褚玉顿时感觉自己就要被气的吐血了。
又听君北衍道:“那太上皇呢,皇上你预备一直让她留在云都?”
狐狸皇帝似乎想了想,空气中有片刻的宁静,宁静的褚玉要抓狂,不过抓狂归抓狂,她的耳朵依然竖的很尖,准备以最好的耳力听墙角。
“既然豆豆不肯回京都,我也就不勉强她了。”
“难道皇上不想拿回传国玉玺了?”
“没有豆豆,师南婆那里就劳国师你费心了。”
“难道皇上放弃了原先的计划?”
“朕倒不想放弃,只是想来想去,觉得行不通?”
“哦?如何行不通?”
“计划的关键是豆豆,可她这个人不同于别的姑娘,她太不让人省心了,该笨的时候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却笨了,我怕有她参与其中反会坏事。”
“皇上看的很清楚,太上皇确实是这样的性子,倒是吕姑娘的性子与太上皇大不相同……”
“……嗯,相比与豆豆,华彰确实是个让人省心的女子。”
他妈的!
省你姥姥的心,干脆把你的心省没了。
这两个男人简直太过分了。
渣男,哼!两个大大的渣男。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算计她,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原先的计划,但用屁股也可以想像的出,肯定是想骗她去找师父拿回什么传国玉玺。
她气恼的就想要离开,由于气恼过度,脚下不稳,被一颗小石子给绊倒了。
这一绊,同时绊来了朱景禛和君北衍。
朱景禛赶紧蹲下身子就要去扶她,在扶的时候,还不忘对她露出温柔一笑:“豆豆,你来了。”
君北衍站在那里,拂额道:“太上皇,你来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褚玉愤怒的盯着他二人,一把打开朱景禛伸来的手,恨恨的将他一推,由于蹲着,他重心不稳,就要往后跌去,君北衍赶紧伸手扶了一把,朱景禛方站稳了脚跟。
褚玉沉声道:“老子来错了,这就走。”
“豆豆,你不用走。”朱景禛伸手欲拉她。
她嫌恶的再次打开他的手,眼里已逼出泪来,声音带着一种极端的悲愤:“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们两个大人渣了。”
“豆豆,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太上皇,你真的误会了。”君北衍想给皇帝表个清白。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豆豆,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信我?”朱景禛的声音变得有些压抑,“你刚刚听到我和国师的话,其实并不如你想像……”
“我若再相信你,就是这天下最大的傻瓜,你要解释,跟你的吕华彰皇后解释去吧!”
她捂住耳朵,转身跑走了。
她想,她真是太傻太天真。
怪道师父会跟她说朱家的男人都是温柔刀,一刀一刀将你凌迟。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清醒的知道,狐狸皇帝想要就是那枚传国玉玺,或许他对她是有那么一点真心吧!可是她不要那一点真心,她要的是全部的真心,她才不要跟吕华彰分享一个同男人。
……
褚玉沮丧万分的回到畅心园,搞的容德音以为可以止痒了,谁知道褚玉根本没有拿回解药,她的情绪一下子就痒的崩溃了。
就如一个内急的人憋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茅房,却发现茅房根本用不起来,于是就再也憋不住了。
她一面叫痒,一面求追莹杀了她。
追莹的痛苦可想而知。
追莹见褚玉回来时丧魂落魄的,也不敢再问,她害怕容德音真的想不开自尽,迫不得已拿绳子束缚了她的手脚,又害怕她咬舌,还甚为细心的拿棉布塞了容德音一张哀嚎连连的嘴,自己则守在她床边,不停的帮她挠痒痒。
对于容德音的痛苦,褚玉无法体会,若非为了追萤,她断不会去找君北衍的,人家害她,她反倒一救再救,她又不犯贱。
如今,她能体会的只有自己深切的痛,她屏退一切人,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倚在窗外长榻上,月亮透过雕了花的窗户洒入屋内,落了几点银色斑白在她的脸上。
晚风轻轻吹,她乌丝随风动了动,一字眉紧紧的蹙在一起,绵长的睫毛落下一层暗色的阴影,她半眯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却是一脸疲惫的样子。
此刻,她又想回家了。
后来,她又见过那老僧一次,那老僧竟道破了她的来历,这让她不得不对老僧的说法信了*份。
她是不是应该去找找那枚帝灵珠,听闻那枚帝灵珠就藏在胡戈大师所制的九宫盒里,那九宫盒里还有一本帝书。
她对帝书没啥兴趣,想得到的也只有那枚帝灵珠,她想去东秦找胡戈大师,她想或许真的可以借助帝灵珠回家。
正想的入神,窗外的风忽然起了大了些,吹的窗棂啪嗒一声响,她正欲关窗,暗夜里,一个玄色身影从窗外飞了进来,她一惊,叫了一声:“谁?”
“豆豆,如今你生我的气,连我都不认得了。”朱景禛已静然立于榻边,一双墨色瞳仁正幽幽的盯着她。
“你来做什么?”褚玉眉稍一挑,冷笑一声道,“如今你可长本事了,连装鬼翻窗这等事也干了。”
“为了你,有什么不能干的。”他掸一掸衣服就坐在榻边,不等她有反应,俯身就占有性的吻上了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唇。
她用力捶打着他,他压根不放松,搞的她两手都捶打的没了力气。
她终于不再打了,他却突然放开了她,一双眼里因染了*更显深沉如海,他伸手抚一抚她的脸颊,面带笑意道:“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还是在床上解决来的快些。”
褚玉沉下脸,冷哼道:“谁和你是夫妻?你和那个吕华彰到床上解决去。”
朱景禛半垂着眼低低一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白皙挺刮的小鼻头,俯下身来又想亲她,她将头一扭躲了过去,再看他时,她面带恼意道:“你再这样,我保证从此以后在你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准!”他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唇,她要开口说话,唇摩挲着他的指腹,他一阵发痒,他又道,“豆豆,你敢再说,我现在就睡了你。”
褚玉住了口,只看着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她想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她突然张开小口,恶狠狠的咬住他的手指。
他没动,任由她咬着,直到手指见了血,留下两排弯月形的牙齿印。
她突然坐了起来,舔一舔唇间的鲜血,一股淡淡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散开来,她拿一种冷凛的眼神看他,轻笑道:“睡就睡,谁怕谁,今儿老子睡了你,明儿老子就出去找第二春,第三春……”
他突然惩罚性封住了她的唇,手紧紧的握住她的小蛮腰,她张着小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感受到他身体上的热度,她身体有了细微的颤抖,心却气苦难言,这个人总是这样喜欢不由分说的强行吻她,在这一点上,他比不过君北衍。
君北衍和她都中了那么烈性的春药了,也控制住了自己,没有侵犯她,可狐狸皇帝就完全不同,很明显,狐狸皇帝是精虫上脑型的,凡事喜欢用下半身思考。
她又被他搓磨了一会儿,她立刻感觉到他一双皙长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本来她知道了她和他之间并非叔侄关系,若真有了什么也没有强大的心理负担,可如今,他都要娶吕华彰做皇后了,她怎么能和他再发生什么。
趁着他的唇离开她的唇,攻占到她颀长的脖子时,她凉凉的从嘴里冒出一句话。
“朱景禛,你不要后悔!”
他停止了动作,看着她的眼,勾唇一笑,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豆豆,你这样在乎朕和国师之间的对话,是不是说明你其实是很在意我的?”
“我在意你妈?”她磨磨牙齿。
“……嗯。”他甚是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往她鼻子上一刮,“真是个孝顺的媳妇,还未过门就在意起我母亲来了。”
“滚!”
“正合我意。”他并不生气,咧唇一笑,“来,滚床单!”
“你还要不要脸了?”
“有你,就有脸。没有你,我什么都没有。”他突然一把拉过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气息微微吐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豆豆,不要再怀疑我对你的心,除了你,我不会娶其她女子。”
她的头依偎在他怀中,她能感觉到他的大掌带着熟悉的温度在她的发上轻柔的摩挲着,她有些沉沦,脸上浮起淡色胭脂红。
“你明明和君北衍说要娶吕华彰做皇后的,你还说我不是让个省心的女子,吕华彰才让你省心。”
他低低一笑:“我何时说过要娶吕华彰,我只是说她确实是个做皇后的好人选,可是豆豆你可知道,我这人就是喜欢不让人省心的女子,若连省都心,我还要心做什么?”
“那你们还说了什么计划,想利用我得到传国玉玺。”
“豆豆,这件事我必须跟你坦白。”他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郑重的看着她,眸光无比真诚,“原先的计划中确实有你,因为唯有你才可以轻易让师南婆拿出传国玉玺,毕竟那枚传国玉玺本就属于豆豆你的,可是后来我想想,我还是不能这样做,正因为我怕,我怕伤害到你,我怕你有朝一日你发现我曾利用过你而不肯再信我,我才放弃了计划,豆豆,我这样说你可能明白?”
“我怎么能相信,你这样的说辞是真是假,或许你这是曲线救国,想要感动我自觉自愿的跟师父去要传国玉玺。”她微眯着子,脸上带着一丝不信任。
他苦笑了笑:“豆豆,你为何从不肯真正的相信我?”
“我曾经被打击过,所以从来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我这样的说法你可满意?”她静静的看着他,眉梢间有迟疑,有迷茫静静流过,她真的学不会如何真真正正的将自己的心交给另外一个男人,当她看到爸爸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的时侯,她对爱情所有的美好想像在刹那间就破碎了。
许是她本就是个情感脆弱的人吧,脆弱如瓷器一击就碎。
“究竟是谁敢如此伤害你,朕杀了他全家。”他眸色一寒,语气森冷的可怕。
“哦,那你连我也杀了吧,他是我爹。”
“……呃,原来是岳父大人啊!既如此,就罚他把女儿嫁给我吧。”
“想的美。”
“豆豆你这样美,我想你,自然是想的美。”
他缓缓的靠近她,长长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唇,指腹上的纹理摩挲着她的唇有些痒痒麻麻的感觉,就像一只调皮的小虫儿在轻轻啃咬着她的心。
她的心不由的酥了酥了,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会*,三调四调,搞的她有些春意横生,从眼角到眉稍间皆暗含了万千的风情。
她的脸上有些红,干脆垂下头,不再看他的眼,他的脸,轻喃的问一句道:“你说只有我一个女人,可我看你在这方面的经验很老道嘛?”
“……呃,有些事不需要经验,可以无事自通。”他眼儿眯了眯,手抚上她的下巴,轻轻一抬,逼她看着自己,“豆豆,要不要我传授你一些经验?”
“老子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了,不用你多此一举。”她恨恨的白了他一眼。
“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盯着她。
“老子的经验已经很丰富……唔……”
他突然再次的扣紧了她的腰,让她与自己毫无缝隙的紧紧拥抱在一起,她的小嘴儿正对他的嘴。
她本不愿,却在他的温柔陷井里彻底沉沦,没有了身份上的限制,她倒不再那么害怕。
转眼间,衣衫退去,轻喘呻吟如野兽低吼,又如莺啼鸟啭,正要一室旖旎。
突然,从屋外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褚爷,褚爷,求你……求你救救德音……”
褚玉猛然惊醒,全身因燥热而烧的四处通红,身上还残留着印迹,她将他一推,害躁的赶紧紧了紧衣衫,就要下榻,搞的功亏一篑的朱景禛,恨不能当场就斩了追萤。
这一夜,却是无眠之夜。
朱景禛本以为可以等褚玉回来再续未完之事,哪晓得君北衍这个人在关键时侯却掉了链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搞的褚玉和朱景禛带着琉璃,紫燕找了整整一夜才把人找回来。
一问君北衍,这家伙竟然无聊的一个人跑到云都郊外的一座草庐喝酒钓鱼去了,直到天明才回来。
褚玉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拖到畅心园,再看容德音时,褚玉吓了一大跳。
按理说,这痒痒粉也不至于会真的把人搞死,况且有追萤在旁守着,容德音又手脚被束,嘴巴被堵,就是想自尽也自尽不起来,可容德音真不是一般,趁着追萤上了趟茅房的时间,竟然挣脱的绳索,拿头直接就撞了墙,呜呼一下就晕死过去。
说起来,这痒痒粉的确厉害的要死,痒的容德音只晕死了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就醒来了,然后她继续痒的抓心挠肝,想要自尽。
追萤再不忍看她受罪模样,哭着就跑去找褚玉了。
君北衍拿了解药给追萤,追萤赶紧喂她吃了,她好不容易止住痒了,但从此以后落下一个病根,只要一见到君北衍就全身发痒,直痒到心底。
待治好了容德音的痒症,合硕又出事了,她接到一个惊天噩耗,说他的太子哥哥已惨死东宫,当时就吓得她落了红,差点小产。
君北衍马不停蹄的又去帮合硕诊治,其实不管是容德音,还是合硕,他一点也不在意她们的性命,只因为这当中有一个人的存在,他不得不救,这个人就是他求之不得的褚玉。
合硕醒后,一直拉着褚玉的手抽抽嗒嗒哭的稀里哗啦,褚玉心中也是悲痛万分,她都没有来得及还季承欢的人情,他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他怎么能死呢,他死后会不会变成讨债鬼来跟她讨救命之恩的人情大债。